隨著清脆的聲音響起,一道身著淡藍裙裝、長發披肩的纖細身影飄然而入。
蘇婉清澄澈雙眸緊盯著蘇銳明,質問道。
“父親,您都忘了嗎?”
蘇銳明雖然對這個女兒沒多少感情,甚至說得上有幾分不喜。
但畢竟為人父親,說這樣的話被抓包,臉色多少有些不大好看,隻匆忙彆過臉去,
蘇婉清蓮步輕移,走到廳堂中央,微微屈膝,腰背挺得筆直,雙手交疊於腰間,不卑不亢地緩緩行禮。
“孫女見過祖母、父親、母親。”
老夫人一看到她就沒好氣:“老身可受不了你這大禮。”
蘇婉清聞言順從地站了起來,那模樣乖巧溫順,聲音軟糯地說道:“謝祖母。”
老夫人頓時氣得渾身發抖,乾枯的手指顫巍巍地指著蘇婉清,“你...”
蘇婉清微微抬起雙眸,那一雙桃花眼澄澈如水,卻隱隱有著寒光閃爍。
老夫人對上她眼中的冷意,立刻想起,這個孫女是個瘋的!
因薑氏當年不太光彩的入的府,老夫人對她一直心存芥蒂。
前些年,老夫人時不時地就會給薑氏立下各種規矩,對她百般敲打。
但這女娃才七歲就敢逼著她當眾給薑氏道歉的樣子,老夫人心有餘悸。
於是立馬轉移火力,指著跪在地上的薑氏罵道:“這就是你教的好女兒,還有沒有點規矩!”
薑氏脊背挺直,雙眸低垂:“既然老夫人覺得清兒沒有規矩,那就彆將她送到親王府了,免得給府中惹禍。”
老夫人在母女倆身上都沒討到好,滿是皺紋的臉氣得皺成一團,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她身旁的袁媽媽見狀,一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一邊輕聲勸慰著。
蘇婉清視若無睹:“祖母,孫女進來半晌,始終沒聽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袁媽媽微微欠身,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憂愁,“哎呀,四小姐您有所不知,二老爺怕是著了彆人的道了。”
袁媽媽巧舌如簧,很快說明白事情緣由。
今日,蘇銳明隨上司去榮親王府賞畫,不小心汙損了趙晩興的《溪山牧童圖》。
趙晚興是大周朝最負盛名的畫師,他的畫被分為前後兩個階段。
前四十歲時,他的畫作雖有一定水準,但稱不上大師之作。
直至四十歲,他憑借一幅精妙絕倫的畫作聲名遠揚,自此步入大師之境。
七年前,也就是他四十三歲那年,他因右手受傷從此封閉。
在這期間,他僅僅創作了十幅畫,而《溪山牧童圖》便是他的封筆之作。
榮親王當場就變了臉色,冷冷地看著蘇銳明,讓他要麼賠一幅畫,要麼把二女兒賠給自己做小妾。
袁嬤嬤說到最後,還假惺惺地抬起袖子,輕輕擦拭著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
“四小姐,您也是老夫人的親孫女,二老爺的嫡女,他們如何舍得您去做小,可榮親王府您也是知道的...二老爺到底...”
蘇婉清懶得聽她說完,直接揚起聲音。
“若真如袁嬤嬤所說,那這做錯事的明明是父親,為何現在在這裡跪著的卻是母親呢?”
“還是說,我永寧侯府什麼時候有了相公犯錯,妻子受過的規矩?”
語氣輕柔卻如重錘。
老夫人麵色一僵,心虛地彆過臉去,乾巴巴地說道:“又不是老身讓她跪的。”
蘇銳明知曉自己這個女兒嘴巴的狠厲,再這樣下去,自己怕是討不了好。
急忙起身扶起薑氏,皺著眉頭,滿臉深情地看著薑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