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後,林姝沒有住進秋燁家,也沒有著急回公司工作。
把言杉的東西收拾出來,打好包。又再拿出來,恢複原狀。辭職郵件寫了一遍又一遍,刪了一次又一次,始終沒有發出去。
確切的說,林姝還沒有想好,要不要一腳踏進新生活?
新生活很誘人,有深諳她心思的姐姐,有乖巧可愛的小朋友,有後半生的財富自由。新生活裡的一切,她這半年來已經在腦子裡幻想過無數次了。
可是幻想終歸是幻想,幻想不需要以另外一個女人的傷心作為代價,也不需要請求另外一個女人的原諒,隻需要放飛自我就可以了。當幻想忽然間和現實交織到一起,林姝才發現自己幾乎沒什麼心理準備。
她未曾給幻想設定過任何期限,也沒真的下過那種和言杉分手的決心。隻是自己這場病來得太突然、太迅猛,隻是言杉這場出差走得太不巧,隻是秋燁這場告白講得太樸實。
該以怎樣一句話作為開場白呢?林姝不知道。
該把分手的原因歸結到什麼地方呢?林姝也不知道。
該如何讓言杉相信自己舍不得傷害她呢?林姝更不知道。
或者……反悔!不分手了!秋燁什麼都有,秋燁的人生即使再也得不到愛情,也是妥妥的大贏家!
女朋友……對於秋燁這種人來講,也許隻是生活中錦上添花的一筆……
每每想到這條岔道口,林姝就不得不向自己承認:<或許我不是秋燁的剛需,她可以有女朋友,也可以沒女朋友。但是,秋燁這樣的女朋友,是我的剛需!>
言杉的電話,每天晚上必有一個,或早或晚。
以前不管是言杉出差,還是林姝出差,晚上的這個電話都是情侶間的甜蜜時刻。訴說想念是一種甜蜜,抱怨獨睡也是一種甜蜜,譴責不能如期歸來的人則是另外一種甜蜜。
這幾天的電話,對林姝來講簡直就是一種難以明狀的酷刑!
她不能太冷淡,因為言杉很敏感,會追問。她不能太溫柔,因為言杉回家後要聽那些絕情的話,她不忍心讓言杉落差太大。
隻要看見手機屏幕上亮起的“言杉”兩個字,林姝每次的第一反應都是“不想接”。
真的置之不理,她又不敢。讓千裡之外的人擔心,是更可惡的事情。
另外一個陷入無窮無儘精神內耗的人,是秋燁。
自從把林姝送回家後,準女友就沒有主動聯係過她!一次也沒有!電話時接時不接,訊息時回時不回!
秋燁很想放心大膽的相信林姝,相信林姝能積極主動的處理好分手的事情。但是一向膽子很大的她,在這件事情上卻無論如何也膽大不起來。
莽夫的膽大,來源於無知。秋燁不是莽夫,她的膽大來源於十足的自信心。既然如此,那在這件事情上,她大膽不起來也就不足為奇了,畢竟麵對言杉這樣一位比自己年輕、比自己漂亮、比自己招人疼、比自己捷足先登的碎女女,秋燁沒什麼自信。
第一次在發型社偶遇言杉和林姝時,秋燁簡直是自信心爆棚!感覺自己和言杉相比,全身上下都是優點,由內而外都能完勝。
被林姝一次次放鴿子、拒絕、躲避,把言杉在公司官網上的各種照片反反複複的研究了很多遍,秋燁的自信心被一點點銼沒了。
篤信情場和生意場可以共用同一套邏輯的秋燁,在林姝麵前把十八般武藝練了一遍卻收獲寥寥的秋燁,懷疑過言杉這個小丫頭一定是有什麼了不起的本事,也懷疑過自己是不是魅力值餘額不足,唯獨沒懷疑過林姝。
一個隻談過15次戀愛的純情姐姐,怎麼能猜得到情場老油條的心思呢?
送走家教,秋燁心裡像長了草一樣,守在刷牙的女兒身邊問:“待會兒洗完臉,你自己回房間睡覺,好不好?媽媽有事,要出去一趟。”
苗苗吐出一口牙膏,聲音含含糊糊:“爸爸說,小孩子不能晚上獨自在家睡覺。爸爸說,他要監督媽媽……”
“你爸說了不算,媽媽也不歸他監督。”
“那誰能監督媽媽?”
“林姝阿姨能監督……”
“那我找林姝阿姨舉報!”
苗苗胡亂漱了幾口水,就一溜煙的跑到客廳裡去,打開媽媽的手機,打給檢察官。
苗苗:“喂,阿姨,媽媽要扔下我不管,自己出去。”
林姝:“她要去哪?”
苗苗:“沒說。小孩子是不是不能自己在家睡覺?很危險啊!”
林姝:“沒關係,我小時候經常自己在家睡覺。你多放幾個抱枕在床上做衛兵就可以了。把手機給你媽媽,阿姨有話問她。”
秋燁:“喂,怎麼了?”
林姝:“去哪?”
秋燁:“你想去哪?”
林姝:“我想去喝一杯。”
秋燁:“醫生不讓吧……”
林姝:“喝一杯隻是個形容詞,喝杯氣泡水也算喝一杯。主要是……想見你了……”
秋燁:“嗯,我去接你。待會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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