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沒說什麼,乖乖地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王氏和張三牛卻沒有睡下,張大牛屋裡的動靜,他們隱約聽到了。
“當家的,澤哥兒去縣裡念書本來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大嫂這麼一鬨,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忽悠了爹娘,倒成了我們的不是了。”
張三牛同樣有些不痛快,澤哥兒在縣裡念書大半個月,他可是感受到了兒子對念書的濃厚興趣。
“爹、娘都是知道的,隻是大嫂一時有些接受不了,過一陣子就好了。”
王氏卻並不像張三牛這麼樂觀,都是女人,她自問對小秦氏有些了解。
“大嫂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隻怕家裡還有的鬨呢。
我提前和你說好了,咱們在縣裡賣雞蛋餅這事彆叭叭叭地往外說。”
“行,我知道了。”
又說了一會兒,兩人終究有些抵擋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四房莫氏和張四牛也在小聲嘀咕著,“當家的,我瞧著三哥、三嫂在縣裡應當是掙了些錢,不然怎麼會那麼大方地送澤哥兒去縣裡的學堂念書。”
“這不明擺著嘛,這個月咱們跟著做蚊香都掙了五兩銀子。
澤哥兒可是和縣裡的李老爺一塊做生意,掙得肯定比咱們多。”
張四牛說這話的時候,有些酸溜溜的,他咋就沒這麼好的兒子呢。
“那萬一爹娘要是真心軟同意了大嫂的話,送桐哥兒三兄弟去學堂念書,家裡的日子肯定又要拮據起來了。”
剛過了沒幾天的好日子,莫氏對此很不滿。
“這怕什麼,蚊香還能再賣兩三個月,一個月五兩銀子,三個月就是十五兩。
咱們都自己存著,等到咱們兒子出生,留著給他去學堂用。”
莫氏聽張四牛這麼說,立馬羞紅了臉,打了張四牛一下。
這邊郎情妾意,好不快活。
正屋裡張福和秦氏卻眉頭緊鎖,“老頭子,真要送是桐哥兒三兄弟去學堂,家裡的銀錢怕是不夠。
再來,澤哥兒去學堂咱們沒有出錢,要是桐哥兒去學堂全由咱們出錢,隻怕老三兩口子心裡會不舒服。”
說到底,秦氏還是多偏疼老大一家幾分的,畢竟以後養老還得靠大房。
張福沒想到澤哥兒去學堂沒有花公中的銀錢,還是引起了家裡人的不滿。
說來說去還是家裡銀錢太少,都是沒錢給鬨的。
但是,澤哥兒現在已經去縣裡學堂念書了,老二家的明哥兒和柏哥兒也在學堂念書。
老大家的總不好一個孫兒都不能去學堂念書吧?
“老婆子,家裡有多少餘錢?”
秦氏從櫃子裡抽出一個小盒子,用一把鑰匙打開了小盒子。
莊戶人家一年到頭,壓根存不下多少銀錢,更多的還是最近賣蚊香存下來的。
“三十五兩並350文,一大半都是賣蚊香掙的。”
“哎~”張福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不如就從公中出錢讓桐哥兒去鎮上的學堂念書。
至於,青哥兒和泉哥兒,一下子到底供不起,隻能再等等。”
“可是,其他幾個兒子會不會心裡不舒服,尤其是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