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去府衙設置的考棚處時,張澤才感受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的目光注視。
要是換了旁的人可能會被看得不好意思,因此影響心境。
張澤卻像個沒事人似的,全部的心神都在注意著自己的考籃,生怕被人動手腳。
“哎呦——我不是故意的,賢弟,你沒事吧,實在是不好意思。
愚兄不知道踩到了什麼,腳下一滑,就撞到了賢弟,還請賢弟包涵一二。”
張澤語氣淡淡,看不出情緒,“兄台的歉意,我收下了,兄台走路時多注意腳下。”
那人立馬點頭如搗蒜,又拉著張澤說了好幾遍道歉的話語。
等人一走,很快就要輪到張澤,張澤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考籃,一切正常。
張澤站在原地蹦了蹦,一張紙條從張澤的衣裳滑落下來。
“真是好手段!”
在張澤身後的王佑安幾人齊齊變了臉色,沒有廢話,學著張澤的模樣,仔細檢查自己。
張澤又仔細找了找,竟然在自己的袖子裡還貼了一張紙條,摸了摸紙條上麵還未乾透的漿糊,張澤眼裡閃過冰冷的目光。
槍打出頭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他不過才得了一個縣案首和府案首,就有人嫉妒成這樣了,這是想要毀掉他。
張澤裡裡外外,檢查了兩遍確認無誤後,這才緩緩走向了衙役處。
順利過關,張澤在引路衙役的帶領下到了自己的考舍。
這次張澤的運氣依舊不錯,沒有被分到“臭號”。
唯一不好的大概是頭頂有一小塊屋頂漏光了,不下雨還好,要是下雨他就得小心了。
八月的天氣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張澤還沒開始拿到考卷,身上就開始微微出汗了。
考舍十分狹小,因此十分不透風,坐在裡麵,就相當於在蒸桑拿。
張澤做了決定,中午最熱的時候,他就養精蓄銳,免得汗水滴落到考卷上,汙了考卷。
剛想完,對麵就來人了,是一個比自己大上幾歲的少年。
張澤的視線剛看向他,他就回了張澤一個大大的白眼,眼裡滿是不屑。
“誒,不是,一個兩個的,都不能正常做鄰居是吧?
好歹是要一塊兒在裡麵待三日,才見了一麵就這般看不起人,不會又是哪家的公子少爺吧?”
張澤心裡這麼想著,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不再往對麵看。
張澤不知道的是,對麵這人正是昨日在天香樓大放厥詞,聲稱自己一定能成為院案首的章承業。
章承業沒想到張澤這麼小心、謹慎,自己安排的人這麼沒用,那麼多手段都被張澤給躲過去了,真是一群廢物。
這樣就罷了,自己現在還和張澤麵對麵,章承業臉上紅一陣紫一陣,就跟調色盤一樣精彩。
章承業的不屑、不喜就擺在了臉上,他唱了許久的獨角戲,結果發現張澤除了一開始看了他一眼後,再沒有理會他。
衙役分發考卷後,張澤就更沒有閒工夫關注對麵的奇葩了。
季學政不愧是從翰林院出來的官員,出的題目不僅多,而且陷阱還多。
就連最容易的墨義部分的題目,都是綜合性特彆強,一本書一個題,專找最難背誦或者難理解的句子。
張澤基本功紮實,記憶能力一流,因此墨義部分隻是花了一些時間,並沒有難倒他。
章承業見張澤全神貫注地寫著考卷,不得不收回視線,開始寫自己的考卷。
寫完墨義,張澤揉了揉手腕,打算繼續默寫《聖諭廣訓》。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