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陣法的布置方法,是他從那神秘女子周若嵐那兒學來的,所以才能以冥界的五行,布置出凡界五行的效果:光柱以山巔為基點,在半空中旋轉了一圈,就像一根巨大的棍子,把七朵烏雲都打得四分五裂,頓時慘叫聲驚天動地,不知有多少鬼王已傷在了光束之下!
冥界也有五行,同樣也有相生相克之道。而這“轉陽化陰五行大陣”之中,五行齊備,而且以陽克陰,所有鬼帝鬼王都受到了嚴重的克製,十分實力立時就被壓製了五六分,不說彆的,單是那比唐逍腳下山峰還要沉的重量,就不是這些鬼王能夠擋得住的!
一時間,幾十個鬼王便如被掃落的石塊,接二連三地掉了下來!
那二十來名鬼帝也受到了影響,個個手忙腳亂,實力強的還能護住幾個鬼王,稍差一些的便隻能顧及自身,也紛紛從破碎的烏雲上跳下來,狼狽不堪地鑽進了樹林,逃之夭夭了。
“想走?”方柔還想痛打落水狗,琴聲驀然轉急,俏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痛苦。
唐逍連忙攔住:“放他們走吧,不要追了!”
不是他不想把那些鬼帝鬼王全殲在這山峰上,而是他知道,他們做不到!
他的嘴角溢著鮮血,臉色卻蒼白得一絲血色也沒有,四肢發軟,胸脯卻像拉風箱一般,上下起伏不定:這正是靈魂力量與真元都即將耗儘了的跡象!
勉強布置出轉陽化陰五行大陣,已經耗儘了他最後一絲力氣,無力再戰了!
方柔的情況也並不見好,同樣臉色蒼白如紙,十指都滲出了絲絲血跡!
她的琴曲,同樣需要巨大的真元和靈魂力量來催動,對她的肉身更是一個巨大的考驗!要知道,她憑借這具軀體重生,時間並不長,靈魂與肉身還契合得並不徹底。
如果硬要把那些鬼帝鬼王攔下來,恐怕他們得付出生命的代價!
方柔很聽唐逍的話,聞言立即收起三生琴,站了起來。
唐逍一把抱住她纖腰,一腳踏上剛恢複三尺來長的龍闕劍,一道流光立時劃破了天際。
方柔卻有些慌張,不是因為羞澀,而是唐逍一禦劍,嘴角便又溢出了鮮血!
“唐逍哥,我們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走?”
唐逍用力搖著頭:“不行!冥界危險太多,我們沒有時間休息!”
隻有離開冥界回到凡界,他們才有休息的可能。不然,像今天這樣的圍殺,誰能保證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今天才隻出動一個轉輪鬼帝,下一次,天知道會出現哪位鬼帝?
但隻飛行了一刻來鐘,唐逍卻不得不停了下來。
他想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就像他剛才想到的,這一次是轉輪鬼帝,下一次,攔路的會是哪位鬼帝?或者是哪幾位?如果地藏鬼帝親自來了,十二鬼帝都來了,怎麼辦?
這樣冒冒失失往前闖,會不會哪天不注意就闖進死地去了?
他帶著方柔落下了地麵。
“休息幾天,你抓緊時間恢複,我要煉製些東西,不然我們恐怕闖不過去!”
方柔輕柔地看著他:“好,我幫你。”
她並不擔心,如果真的闖不過去,那就闖不過去好了。反正現在和唐逍哥在一起,雖然危機四伏,十分緊張,心裡卻很舒坦,這是她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了。
她默默地幫唐逍做著事,照顧著他,就像一個妻子,在照顧為生活而奔波的丈夫。
然後,她又心情萬分平靜地,與他共同麵對著狂風暴雨。
三天時間,唐逍煉製了不少東西。他有《滿天星》功法相助,推衍之下,煉製天階器物、丹藥都變得分外簡單。
而他剛剛煉完最後一爐丹藥,便赫然發現,敵人又來了!
這次來的人要少得多,一共才五六十人,但一個鬼王都沒有,清一色的全是鬼帝!
唐逍還在這些鬼帝中間,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麵孔:寒鬼林的三大至尊,還有金甲魂龍。
站在這一群鬼帝前麵的有三個人,全都是“老熟人”:轉輪、泰山、都市,三大鬼帝!
轉輪鬼帝笑眯眯的:“唐逍小子,沒想到吧,這麼快,咱們又見麵了!上次你殺了我們二十七個,還有二三十個受傷的。這次,你覺得你又能殺多少個?”
唐逍兩眼一眯,便聽泰山鬼帝冷笑道:“說這麼多做什麼,直接殺了,免得後患!”
都市鬼帝則是一個有些矮胖的壯漢,大袖一揮,一抹劍光破空而來!
這是直接開打,連說話都免了嗎?
唐逍沒有回頭,急促地說了三個字:“半刻鐘!”
方柔簡潔明了地道:“好!”身子一矮,三生琴已放在腿上,雙手一拂,一連串清脆的琴聲如涓涓細流淌了出來,頓時以她為中心的方圓數裡以內,全都成了琴聲的海洋!
唐逍左手一拋,將七寶曜天塔罩在方柔身上,隨即身形一晃,便迎向了那抹劍光。
“未曾開打,先斷一臂,以為本帝的劍,是這麼好接的嗎?”
都市鬼帝冷笑一聲,手一招,那抹劍光露出了真容,乃是一柄長達三丈,卻隻有拇指粗的細劍,遙遙一指,便連空間都似乎又刺破一般,瞬間令人頭皮發麻!
轉輪、泰山兩大鬼帝也沒有閒著,一個手握輪盤與銅錘,一錘錘地砸下來;一個托著一方大印,口中念念有詞,那石印上便有一座大山虛影浮現出來!
三大高階鬼帝聯手出擊,唐逍區區一個天境一層,能擋得住嗎?
方柔眼神中有絲絲擔憂,卻連頭也沒有抬。唐逍有他的戰鬥,她也有自己的任務,她必須要為唐逍擋住五六十個鬼帝,至少半刻鐘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