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當然……”
白鳥張了張嘴,話說了一半停下來。
他可沒資格代替彆人決定生死,他自己倒是敢去犧牲,但如果明知道未必有好的結果,誰會頂著腦袋往前衝。
“哼,你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都隻不過是一種理想主義罷了,”
紅衫見他不再答話,不吝嘲諷道:“虧你還是刑事課的帶頭人,頭腦衝動起來不如一頭豬。”
白鳥憋紅了臉,正要反駁,這時,敲門聲響起,
“咚咚!”
智子拿著一份資料走了進來:
“大人,這是整個地下室所有住戶的相關資料,由於時間緊急,有些地方可能有錯漏。”
“真是夠快的,居然還可能有錯漏?蝸牛大小姐,”紅杉嘖嘖兩聲,“我以為地下室的住戶都死掉了你才會拿過來。”
紅杉翻閱資料,目光很快鎖定在一個女人的名字——長穀川千代。
後麵的資料顯示女人今年二十一歲,附近餐廳打工,最近搬來不久,門牌號d020,還附有女人的照片。
“這個名字我怎麼覺得有點眼熟?你過來看看。”
紅杉朝著智子招手。
“咦,這個……長穀川千代……”智子湊了過來,仔細看了看,“哦,這是之前因為裡美奶奶怪誕事件而自殺的河村隆一的女朋友。隆一去世之後,千代就暫時住在這裡了。”
“白癡,”
紅杉拍桌子,“這種重要的信息你為什麼不早點拿過來?當助理的居然連這種基本的信息敏感度都沒有,你簡直蠢到了上街賣飯團都沒人要的地步。
破解規則,有這一條就夠了!”
智子已經對紅衫罵人的部分徹底麻了,耳朵裡隻能聽見她的最後一句話,問道:“呃,這怎麼說?”
“哇,不僅笨,記性還差,你是不是每天下班的時候都想不起自己的車停在哪裡了?
你仔細想想,你之前介紹藤野案件的時候,是不是跟我講過,藤野還是活人的時候,不管距離多遠,總是能感應到千代的位置?”
“對啊……不過,藤野那時候好像隻能感應到大概的範圍和方向,無法確定千代小姐的具體位置……啊!您的意思是——”
智子很快明白過來,“藤野是循著千代的氣息來到奈良公寓地下室的?”
怪不得藤野得一家一戶敲門,即便是變成了怪誕,他仍然無法準確定位千代,於是便將當初尋找千代的過程變成了如今的怪誕規則。
智子心裡直發毛,這就是從現實到怪誕的演變麼,規則也跟著生前的行為和習慣產生了。細思起來,真是可怖。
“總算沒有真的笨成豬,”
紅杉打了個響指,“我知道破解藤野怪誕的辦法了。既然其他的住戶都隻是無辜的犧牲者,千代才是藤野真正的目標,那麼,我們就不必再走彆的彎路,把千代調整到d004房間吧……等等!”
她說著,忽然扭頭看向白鳥,嘴角翹起,“當然,這件事情嘛,得先爭得白鳥警部補的同意。”
“嗯?”
白鳥楞了一下。
“是該跟您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
紅衫歪著腦袋,帶著些戲謔的表情看著白鳥,
“根據我們的分析,如果把千代調整到d004房間,八成可以終結藤野怪誕。
可是呢,這樣做等於我們這些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的警方把無辜市民直接推到了火葬場,對於千代女士而言實在不夠公平。
如果不調換房間,那麼排在千代之前的租戶們就要無辜慘死。但很有可能,在其他人繼續死亡的這段時間裡,我們又能想出一個不必讓千代小姐送命也能解決怪誕的辦法來。
這該如何是好呢?是把千代女士推到火坑裡,還是看著本來可以挽救的租戶被藤野先生一個個找上門來呢。
堅定追求公平正義和保護市民安全的白鳥警部補,現在,我把選擇權交給您,您來做這個決定罷。”
白鳥雖然較真,但也不是傻子,立馬明白了紅衫這番話的用意——
無論做出哪種選擇,最終都無法兩全其美,那就乾脆把矛盾交給剛才還站在道德製高點的白鳥,既可以看白鳥的笑話,又免得授人話柄,來找紅衫後續的麻煩。
就事論事,紅衫方才一番話,已經把整件事剖析透了。
究竟該怎樣抉擇,是對一個人負責,還是對更多的住戶負責?
直視根本來看,如果選擇讓千代頂到前麵的房間,已經不單單是對誰負責的問題。
而是警方,或者說,是現在掌控決定權的白鳥,親手把千代推到了藤野的碎木機裡,這不就是某種意義上的殺人凶手麼?
最讓白鳥糾結的是——
如果選擇讓千代暫且不去頂上去,而是按照原本的房間次序等待,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裡,或許紅衫還能想到彆的破解辦法,千代最終是有可能活下來的。
哪怕這句【或許還有彆的解決辦法】的話,隻是紅衫故意為難白鳥的戲言,白鳥也必須認真予以考慮,絕不能把此當作兒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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