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
黃葉過來的時候,人也到的差不多了,連皇上他們都過來了,黃葉住的太遠,來晚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就連看見她都要說幾句的徐柔都沒有說什麼。
皇上和皇後坐在上首,在他們下麵,坐著一個道士,這應該就是那個玄誠子道長了。
黃葉仔細的觀察著這個玄誠子,這人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麵容清瘦,瘦高的個子,手裡拿著一根拂塵,身上穿著一身黃色的道袍。他的身後,還有兩個穿著青色道袍的小道士。
太後仍然在她的寑殿沒有出來,看到黃葉進來,皇後咳嗽了一聲:“人都到齊了,道長,可以開始了吧?。”
“好,那你們都到院子裡吧,現在是上午,陽氣正盛,正是作法的好時候。”說完麵對皇上:“皇上,皇後娘娘,請。”
皇上看了最後進來的黃葉一眼,一言不發的站起來,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人也都跟著走出去。
黃葉跟幾個才人走在最後麵,抬起頭,她看到安寧正眼神複雜的看著她,看到她看過來,安寧對著她用口型說了兩個字,黃葉看明白了,她說的是:“小心。”
黃葉笑眯眯的對她點點頭,這安寧不錯,沒白費她的那些吃食,要知道,這幾天她說的是去她父皇那蹭飯,後來她懶得迂回了,乾脆跑到凝玉軒蹭飯,現在基本上每天中午都是在凝玉軒吃飯的。
這時候院子裡的人站了一圈,院子中間早就設了一個法壇,玄誠子從後麵的小道士手裡接過來一把劍,嘴裡念念有詞,一邊念一邊把那劍舞的虎虎生風,當然,這是彆人看到的,但是在黃葉和紅豆這些專業人士眼裡,這劍舞的毫無章法,就像是在鬨著玩兒一樣。
突然,玄誠子把手裡的劍尖一下子紮到了法壇上放著的一張符紙上麵,劍尖把符紙挑起來,他嘴裡念念有詞,突然從他嘴裡噴出來一團火,直接噴到了符紙上麵,緊接著符紙就燃燒起來,玄誠子大喝一聲:“本座玄誠子在此,何方妖魔,速速現出原形,本座慈悲,或可饒你一命。”
圍在四周看熱鬨的人,還在震驚著剛才看到玄誠子吐火的樣子,這時候不禁麵麵相覷,這道長在跟誰說話呢,莫不是…真的在跟鬼怪說話…
現場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差不多每個人都覺得寒毛直豎,如果真的有那些個臟東西,他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關鍵是…皇上在這兒呢,誰敢跑。
閉著眼睛嘴裡念念有詞的玄誠子見沒有人搭話,猛的一下子又睜開了眼睛:“皇上,剛才貧道做法,見一道黑霧從太後的寑殿裡逃出來,隱進了人群裡,這東西狡猾,已經附在人身上了,如果不把這個臟東西逼出來,恐怕有了人的陽氣加持,不但太後娘娘性命堪憂,以後後宮也會永無寧日。”
“哦。”皇上麵無表情:“不知道道長怎麼才能把那臟東西逼出來?”
“那臟東西屬陰,陰怕火,隻要是用火燒,不怕它不出來。”玄誠子說道。
“把人燒死麼?”皇上問。
“皇上,此事涉及到太後安危,有些事是不能避免的。”玄誠子趕緊否認:“就是讓人坐在這法壇上麵,四周架著乾柴燃燒,那東西受不了炙烤,自然會跑出來的,如果那東西提前跑出來,人就會無事。”玄誠子解釋,“那東西就算是跑出來了,有法壇的加持,它遇到火也會灰飛煙滅。”
“敢問道長,你能看出來那臟東西附在誰的身上嗎?”徐柔迫不及待的問道。
徐柔一開口,皇後就覺得要遭,這個蠢貨,這個時候她插的什麼嘴,她連忙接過話茬子:“道長,這個是太後娘娘的侄女,對太後娘娘最是孝順的,她這是關心則亂…”
玄誠子高深莫測的看了徐柔一眼:“回皇後娘娘,剛才這位娘娘也沒有問錯,貧道看出來,那臟東西就附在一個人的身上,隻不過你們沒有法力,看不出來罷了。”
“那就請道長說出來那東西附在誰的身上?”皇後恭敬的問道。
玄誠子毫不猶豫的把劍對著黃葉:“就是她,那東西剛才跑出來,就附在她的身上。”他的話剛說完,黃葉身邊的人瞬間就全部跑完了,就剩下她和紅豆孤零零的站在那裡。
“黃嬪…”皇後驚呼一聲:“道長沒看錯吧,怎麼會是黃嬪?”
“貧道絕沒有看錯。”玄誠子對著皇上一拱手:“這事涉及到皇上的嬪妃,還請皇上下令,讓這個黃嬪配合,把那臟東西逼出來…”
三皇子氣的眼睛都紅了,這是哪裡來的野道士,竟敢跑到宮裡來信口雌黃:“你放屁,這黃嬪好好的一個人,被你架在火上烤,還不得活活被你烤死,你這個…”
三皇子喘著粗氣,他現在隻恨他小福王哥哥沒在這裡:“皇上,這臭道士分明是要在宮裡謀人性命…把他抓起來嚴刑拷打,看看是誰指使的他…”
皇上身後的餘公公看了鎮定的站在那裡一聲不吭的黃嬪,她這是知道有人護著她,所以不怕了?
“皇兄,安寧覺得老三說得對,這道士一看就是個心術不正的,說不定就是衝著要黃嬪的命來的。”安寧開始還覺得他們隻不過是想讓黃嬪吃些苦頭,現在她看明白了,這是想要黃嬪的命啊。
“皇上,貧道問心無愧,不敢欺君。”玄誠子趕緊跟皇上拱手:“請皇上明察。”
皇上心裡升騰著滔天怒火,他沒想到他的母後竟然是這樣一個蛇蠍婦人,為了一個針線房,竟然敢勾結宮外之人,不但謀人性命,還要用如此惡毒的手段。
“玄誠子,你可知道,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皇上忍著怒火問道。
“貧道問心無愧。”玄誠子還是那句話。
“好一個問心無愧,如果你要是欺君,朕也不滅你九族,隻滅你三族如何?”
雖然是冬天,玄誠子的汗還是一下子就下來了,他撲通一下子跪下來:“皇上明察,貧道絕無私心。”他現在改口也是欺君之罪,所以已經來不及了,他現在…已經沒有了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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