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寂靜的庭院裡,枯枝爛葉堆積了一地。
一間寧靜雅致的書房裡,裴子衿一人獨坐在桌案前,隻見他手握毛筆,在宣紙上潑墨揮毫,一副如有神助般的畫,被畫的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這幅畫畫的正是裴子衿的心上人——裴嗣音。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傳來,裴子衿漫不經心問道:“何事?”
門外傳來宮音的聲音,“督主,禦王給您寄了一封信,您可要看?”
宮音話音剛落,隻聽吱呀一聲,門被打開。
宮音見裴子衿走了出來,立馬跪在他身後,將信恭恭敬敬呈上。
裴子衿接過信後,打開一看,信上寫著:
若督主認識裴煥,今日未時三刻,春香樓一見。
裴昀對裴子衿有恩,而裴煥又是裴嗣音唯一的親人,不管是因為報恩還是為了裴嗣音,裴子衿都會去春香樓接回裴煥,就算這是楚熙布置的一個陷阱,他也要去看看裴煥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活著。
裴子衿拿信的手將信揉成一團,內力在手中湧動時,信瞬間碎成齏粉,隨風散去。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
春香樓隔間裡,裴子衿和楚熙對坐於矮幾前。
楚熙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壺,一邊為裴子衿慢條斯理的斟茶一邊假意笑道:“裴督主,本王在鄞州抗敵時,曾遇到一百姓,他說他叫裴煥……”楚熙放下茶壺,繼續賣關子道:“且還和一個叫裴子衿的人是親戚,本王想著,裴煥口中的人既和裴督主同名同姓,所以本王就將他帶回了京。”
“王爺到底想說什麼?”裴子衿沉聲打斷道
楚熙輕笑一聲,“督主還是先見了人再說吧!”
楚熙話音剛落,隻見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將裴煥強行押了進來。
裴煥手腳被綁,嘴也被破布塞住。
待裴煥見到裴子衿的那刻,他激動的熱淚盈眶。
在看到許久不見的親人還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麵前時,他心裡一時激動,拚命掙紮,一個勁的想衝到裴子衿麵前,問問他,自己的妹妹現在過得如何?
隻可惜,裴煥再怎麼掙紮也是徒勞,那黑衣男子將他死死押住,讓他隻能在原地掙紮。
裴子衿在見到裴煥時,也是心頭微動,眸光一亮。
他有些不可置信,裴煥,真的還活著?
楚熙雖看到裴子衿麵上波瀾不驚,但細細觀察他眼中的變化時,才斷定裴子衿和裴煥認識。
楚熙抬手,黑衣男子意會,他將拚命掙紮的裴煥又強行押了下去。
楚熙有些滿意的笑了笑,開門見山道:“裴督主,現在可以談條件了吧?”
裴子衿語氣微冷,“什麼條件?”
“其一,本王想要被充軍的十八萬穆家軍。其二,鄞、秦兩州是江秋羽平定下來的,明日本王會進宮,親自向陛下說明江秋羽的赫赫之功,讓陛下賞江秋羽高官厚祿,所以本王希望,裴督主能推波助瀾一把。”
裴子衿冷笑一聲,“王爺說笑了,其一,臣不過是陛下身邊的奴,並沒有那麼大的權利能左右陛下。其二,王爺用一個臣不認識的人來與臣做交易,不覺可笑嗎?”
楚熙聞言也不惱,畢竟他已知裴子衿和裴煥的關係非比尋常,所以隻要捏住了裴煥,還怕裴子衿不會妥協嗎?
楚熙伸手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水,茶香四溢,清甜潤嗓。
“裴督主,裴煥對你很重要吧?不然你也不會來春香樓了。”楚熙放下茶杯,“裴督主,你說你不認識方才那人,那就當本王找錯人好了。”
楚熙眉眼微沉,語氣似冰,他冷冷威脅道:“隻是裴督主,一月內,若本王沒有見到那十八萬穆家軍,而江秋羽又不能加官進爵的話,那裴煥也就不用活著了。”
裴子衿心頭一緊,裴煥若真因自己不救他而死,裴嗣音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畢竟裴煥,可是裴嗣音同父同母的親哥哥。
而如今在這個世界上,裴嗣音已經沒有和她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了。
而對裴子衿而言,裴嗣音不僅是愛人更是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親人,若沒有裴嗣音,裴子衿就會日日和豹子生活在一起,連做個人都不配。
是裴嗣音教會了裴子衿何為尊嚴?何為堂堂正正的活著!是裴昀和花淑將他養大成人,給了他第二次性命。
既然成了人,就該懂得知恩圖報,既然愛上了裴嗣音,那也該懂得為她著想!
裴子衿醞釀躊躇了許久,才唇瓣鬆動,“臣可以答應王爺的兩個條件,隻是裴煥……”
楚熙打斷道:“事成之後,本王自會差人將他完好無損的送回督主府。”
楚熙微微一笑,聲音溫和,“裴督主,其實本王和你之間並無仇怨,所以本王不會為難你。隻要你辦好那兩件事,本王將人送還督主府後,本王和督主之間就再無往來。”楚熙嘶了一聲,好聲好氣提醒道:“隻是裴督主,這朝堂之上波譎雲詭,陰謀陽謀多的數不勝數,而當今天下,君王昏庸,妖後禍國,這京畿的天遲早要變。所以裴督主與其一味效忠這個不成氣候的陛下,不如另擇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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