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雲裝了兩百裡的火主,這隊伍裡可是有三位梟雄,五位師者的,木子雲幾人還沒膽子亮明身份,而開始耽誤的幾個時辰,隻能用夜晚的時間來補,廣琅琉璃島的夜晚是出了名的寒冷,尤其是內陸,六伏天的時候,晚上都有可能凝霜。
一行人雖有不滿,卻也不能當著火主的麵說出了,一個個都憋在肚裡。夜裡,下弦月彎如勾,許久才見著前麵冒出些亮光,許平川(隊伍起先的首領)激勵的說道:“到了到了,前麵就是宋地,我們能夠休息了。”
眾人有了精神,紛紛加快了步伐,許平川來到木子雲身旁,恭敬說道:“火主,咱們到的太晚,可能一時間找不到好住處,隻能暫時委屈您了。”
“無妨,我住哪裡都行。”木子雲回道。
虎子在一旁拐了拐木子雲的胳膊,木子雲尋思了陣,便對許平川低聲說道:“到這,我便與你們分開吧,我此次出來是帶著院尊下達的其他任務,十分隱秘,我不能細說,你也彆問,就這樣吧。”
“這”許平川顯得很詫異。木子雲卻帶著鈴鐺,虎子和方天慕跟在其後,四人飛上了天往前方宋地奔去。許平川狐疑的說道:“火主不變化形態也能飛?”
宋地並沒有名氣,實際上隻不過是個大一點的鄉鎮,隻因處的位置連著幾條大路,所以均做些酒館客棧的行當,但平日大路的行人少之又少,所以也沒多少油水可掙。
木子雲為了避開許平川一行人,在飛進宋地後,又向深處行了五六裡,專挑個黑燈瞎火的地方落下,有了靈魂呼應的火珠,不用木子雲動意念,自主的凝出四個小火球,分彆浮在四人身前照路。
右邊是一處高牆,用灰磚堆砌而成,左邊是片矮房屋,牆邊擺放著些酒桶竹筐等瑣碎東西,而腳下是一級級不很平穩工整的台階,走起來咯的腳底板發癢。四人先靠著高牆停住,木子雲小聲說道:“咱們一路上都是急走,停都未停,就算修老頭他們發現了,也來不及追上來。”
“未必”虎子說道:“咱們要顧及每人的體力,走得快卻不是最快,他們要趕也就這幾個時辰的功夫了,說不定現在修老頭就要來到這了。”
四人都把袍子掀開,塞進一旁的破舊的木桶之中,一路上他們從未漏過麵,也沒讓彆人聽見聲音,估計再見到許平川也不會被認出。而木子雲早就把覆在皮膚上的火焰去了,許平川不同於修老頭,雖然他也能感覺出不對,但不會有彆的想法,城主親自來送的,難道不是火主嗎?
鈴鐺抱著胳膊哆嗦道:“快找個地方吧,好冷啊。”
幾人便沿著台階向下走,越往深處,黑得越厲害,幾人靠的很近,生怕從哪裡冒出個臟東西,虎子的鼻子尖,首先聞到了股酒味,領著幾人換路朝著另一處走去,走了半裡地,見著個點燈的屋子,太矮了,虎子的頭頂剛好與屋子的屋簷齊高,咚咚咚敲了敲門,沒人應聲,索性推門進去。
裡麵的有三張桌椅,一處櫃台,旁邊擺著幾個水缸,原來是個酒館,但所有的器具都是小型的,虎子弓著背先找著個細板凳坐下了。
方天慕關上了門,接著走到了櫃台,黑刀往台上一放,砰砰,敲了兩下,木子雲和鈴鐺上去一看,原來櫃台後趴睡著個人,這人生得好奇怪,說侏儒卻不似侏儒,手腳和軀體的比例很正常,皮膚略黑,火光湊近了一照會覺發現還有些綠,這人的麵目也不一般,眼睛較大,嘴唇較薄,小小的頭顱卻長著雙大耳朵,鈴鐺好奇地碰了碰,毛茸茸的很是有趣。
這家夥被碰了耳朵,立刻醒了過來,他眼白很少,黑色眼珠占眼睛了十之有七,這雙大眼睛一瞪來,說不清到底是害怕還是可憐,“嗚”這家夥明顯受了驚,鈴鐺趕緊說道:“我們是過路的,這裡是酒館嗎,趕緊給我們上點熱物吧。”
鈴鐺的模樣倒是可愛,那家夥鬆了口氣,忽又瞥見櫃台上的黑刀和方天慕那張死臉,又嚇的一哆嗦,鈴鐺便將方天慕拉回了身後,那家夥才點頭用著奇怪的口音說道:“馬桑(上)就好,慶(請)臊(稍)等。”接著就跑進了後屋。
幾人圍著張小桌子坐下了,一會兒,就看見那人頭頂著個圓木盤子慢慢走出來,盤子上擺著四隻大碗,裝滿了熱酒。木子雲趕緊接過來,怕壓壞了他的頭。雖然是酒,但鈴鐺和方天慕還是抿了一口,隻一口就暖的喉嚨舒服極了,不由地多喝了幾口,而木子雲和虎子卻相當喝不來這個味道,酒水黏糊繞到舌頭上就似乎下不來,咽很難咽,吐又吐不出,真是惱人。
這會兒,那小人兒又托出四個巴掌大的小火爐,送到四人手上,鈴鐺連忙說道:“謝謝你。”那家夥一咧嘴,笑得開心,接著便坐到另一張桌子邊,看著幾人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