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吹著山頂,喚醒了忙了一天一夜,抱在一起的男女,望鄉的手裡還抓著宮七兒的臀。
激情過後的冷靜最是欺人,他坐起身來,看到滿地狼藉,而女孩正蜷縮著身子,大腿上的血跡乾了,根部鮮紅之樣觸目驚心,他一下子慌了,最先想到的竟是閉上眼睛,假意睡去。
女孩冰涼的手滑過他的背,望鄉打了個冷顫,但不願轉身。
宮七兒吃力地坐起來,身子骨感覺散架了,兩條腿稍一動彈便覺得麻痛,合也合不上。
二人都等著對方先講話,所以誰都沒有講話。
那隻凡精靈飛了上來,落到了宮七兒懷裡,接著使出魔法,引出了一股溫熱的暖流,清洗著女人的身體,並漸漸減輕了她的疼痛。
凡精靈接著一揮手,兩人的衣服又回到了自己身上,這讓望鄉鬆了口氣。
還是許久的沉默不語,宮七兒顫顫巍巍地站起了身子,走起來一瘸一拐,她走向了山邊,身體緩緩浮空。
望鄉終於忍不住了,開口道:“去哪。”
宮七兒沒有回話,正此時,大海上飛來一束光,停在宮七兒麵前,光中傳出一道蒼邁之音,說道:“徒兒,該走了。”
宮七兒伸手抓向了那光麵,卻停住了手,她轉過頭來,望鄉見此立即低下了頭。許久後,宮七兒抓住了那光麵,隨著光而去,消失在了大海之上。
望鄉坐在地上發呆,他以前像是一塊跟隨著神意,隻會思考著下一刻該做什麼的木頭,可現在他的世界裡忽然有了昨天,感情的侵入是無法抵擋的,它使得這個人有了秘密,也就有了軟肋和更低、更高的下限和上限。
白虎的低鳴聲喚醒了他,望鄉轉頭去看,白虎趴在沙堆之中,身上飛著一層凡精靈,而白虎似是十分虛弱的模樣。
他洞悉了白虎的生命力,發現它的基數很大,但正慢慢流逝,奇怪了,白虎正在自我放棄生命。
符靈的階級決定著生命體的境界高低,這頭白虎本在長廷湖下洗體成聖,符靈也完成了進化,可它現在正在放棄生機,使自己退化到最初的模樣。
一炷香的時間後,白虎變成了那特殊的純白色植株,符靈不再變化。
而這時,望鄉體內的帝修羅之術發生了反應,一股意念閃現在望鄉的腦海,原來,白虎並非真虎,第二階符靈進化所需的白虎符靈,正是眼前之物。
不同於帝修羅的一步步艱辛升階之路,望鄉可以完成符靈的直接奪取或同化,他蹲在了植株旁,將自己體內的生機按照流動脈絡擴張,並與植株的生機脈絡伺機相融,待到他覺得植株也成為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後,便開啟了符靈融合的過程。
修行,真是簡單啊,他輕而易舉的成功了,第二階符靈,讓他的境界達到了寡亡之境滿層的水準,同時白虎符靈帶給他的能力,是“聆聽”,他隱約間聽懂了萬靈之音,草原來是會講話的,鳥兒也是,凡精靈的語言被他輕而易舉地懂得了,但他的心尚不能接受世界,所以短暫地喧囂過後,不再有聲音入耳,他把麵向世界的那扇門,緊緊地封閉上了。
末了,他還低語了一句:“無用的符靈。”
他沒有任何突破的欣喜,好像剛剛是幫著彆人完成了一件事,他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山頂邊,雙腿蕩在外麵,總是在想些什麼,卻永遠看不清自己在想什麼,從昨天開始,他對身邊之物的感知似乎斷了。
一道聲音從他背後響起,那聲音很是悅耳,陽光燦爛,“雙翼綁著枷鎖的鳥,更容易看清真正的自由,你的心很不安定,卻離得我越來越近了。”
望鄉緩緩回神,可當他想清楚那聲音源於誰時,陣陣惡寒湧上心頭。
均士魅站在望鄉背後,而“浢月”其他人也陸續趕到,這片島嶼再度變成了純白之色,原來凡精靈們因為恐懼而變回了百合花。
“那個可愛的小姑娘呢,你把她吃了嗎?所以你才提升了如此多的境界?”均士魅一行人察覺到了望鄉實力的巨大提升。
沉年疑惑道:“就算是吸噬生機,也不該讓你直接突破境界,你在這座島上得到了什麼?”
望鄉的想法遲鈍了,等到他意識到得趕緊出手時,卻晚了,均士魅早已把他全身都用腐化域包裹住了,任何術都不允許出現。
嵩陽隴珞說道:“跟他廢什麼話,殺了他!”她說出便做,猩紅操界線從背後貫穿了望鄉的肩膀,離著心臟隻有六寸遠,而望鄉想要靠生機恢複肉身的想法也被腐化之力阻止了。
均士魅低下身子,說道:“喂,你是我欣賞的人啊,你應該加入我們,追求真正的自由,你不是南歧洲"點點"裡的戌男嗎。”
望鄉一怔,均士魅笑道:“真可憐,你的心早就被我看穿了,你曾擁有獲得自由的機會,而現在,我依然把這機會擺在你的麵前,你想知道真相嗎?身為神靈影子的我們,就算是對立麵,也完全可以站在一起啊,舊的規則我不喜歡,來啊,我正開辟著新世界呢。”
自由之翼飛到了均士魅肩頭,望鄉不為所動,均士魅沉默片刻後,出乎所有人意料,他開口說起了三百萬年前的故事。
半個時辰後,望鄉一臉錯愕,迷茫又不知所措,他終於開口,冷道:“你胡說。”
均士魅哼笑著,說道:“這個故事,是你將來會聽到的那個故事,很無趣,你爭我鬥三百萬年,說到底,不過是規則的玩具,可我從不屈服於規則,嘿嘿,我來跟你講一講,世間擁有規則之前的故事吧。”
顓王旭、嵩陽隴珞都驚了,隻有均士魅了解六界時代甚至更早之前的某些事,之前他們在往生橋上回溯曆史之時,隻有均士魅挺到了最後。
沉年覺得荒唐,剛要出聲製止,結果眾人身邊一切“皆無”,他們隻能看到均士魅坐到了望鄉身邊,說了一段段話,而望鄉的神情時而恍惚,時而嚴肅,許久之後,“皆無”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