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殤說得言簡意賅,雲淡風輕,洛鳳聽得心驚肉跳,驚歎連連,被親人背叛那是怎樣的滋味?她自小除了沒有享受到父母的疼愛外,師父和師兄哥們個個都拿她當親妹子,從未半分親疏有彆。
夜無殤本是安慰洛鳳的,說一說的,倒成了洛鳳來安慰他,“無殤,你莫傷心了。”
夜無殤趁機揉了揉她的秀發,“聽話跟我去大元,你要找的人你也不用親自去,我派人打聽下情況在作定奪。”
洛鳳猶豫不決,夜無殤想不能逼她太急,緩緩道,“鳳兒,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現在開始我們要加快行程了。”
洛鳳微微點頭,“那我們多準備一點乾糧。”
二人休整一番,儲備了些乾糧就上路了,夜無殤騎馬,洛鳳騎雪狼,他們在大山之間奔跑,兩邊的風景如風般飛快掠過。二人曉行晝休,行了七八日臨近一處村落時停了下來。
夜無殤身上無銀錢,洛鳳的金葉子在逃路的時候掉了,二人現在是身無分文。洛鳳問,“無殤我們沒有錢怎麼跟農家買點吃的啊?”
夜無殤淡笑,“鳳兒,莫擔心,看我的。”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靠出賣色相來換取吃的,不過一想到可以為洛鳳改善夥食又把所有的糟糕情緒都忽略了。
事實如他所料,農家婦人一看到夜無殤那張俊美的臉,整個人就癡了。農村裡何曾見過這麼俊俏的男子?這是天仙下凡吧?待夜無殤說要借點米,婦人轉身就舀了一大瓢米給他,眼睛更是火辣辣的盯著夜無殤,並不停道,“小仙哥,不夠我再去拿。”
夜無殤禮貌又疏離的謝過,並借了農婦的廚房給洛鳳熬了鍋粥,農婦又給他拿了點鹹菜,癡癡的道,“農家窮,隻有這些粗食,小仙哥不要嫌棄。”
夜無殤接過鹹菜道了聲謝,就和洛鳳坐下吃了,自此二人才終於吃了頓熱飯。
那農家婦人看他二人宛如金童玉女,好奇的打聽,“二位打哪裡來,又打算去哪裡?”
夜無殤謹慎的編了個謊,“我們家鄉遭了旱災,我和內子逃難出來打算去大元國登城投奔親戚。”
婦人驚訝的張了張嘴,“你們不知道登城也遭遇了旱災嗎?聽說登城整整四個月滴雨未下,登城郊外赤地千裡寸草不生,餓死的人不計其數。”
夜無殤頓覺奇怪,“登城大旱皇帝沒有下令賑災嗎?”
農家婦人搖頭,“皇帝正忙著和天啟打仗,北方的旱災是充耳不聞。登城的官兵見上頭不管攜了金銀都跑光了,整個登城現在就是一座死城,瘟疫橫行,遍地浮屍。嘖嘖!淒涼得很。”
夜無殤眉頭不自覺的皺在一起,“登城的將領怎麼會帶頭逃跑,他們人呢?”
農家婦人道,“哎喲喂,小公子真是天真爛漫,自從那個什麼夜將軍死了後,他那些手下就慢慢的死的死,傷的傷,早都分崩離析不知去向。這登城自從換了守城軍官後,整個風氣都變了。照我說這旱災定是死去的夜將軍冤魂來索命的。”
夜無殤心頭震動,呆立當場。他早料到自己倒下後手下的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狗皇帝瓦解了。
洛鳳見夜無殤神色有異趕緊問其他的,“大媽,這裡最近的城鎮叫什麼?”
農家婦人道,“此去朝南走兩百裡有一座大城叫建城,二位可去那裡碰碰運氣。”
“大媽可知建城的守城將領是誰?”夜無殤抬頭又問。
農家婦人搖頭,“我這個鄉下婦人就不知道了。對了你們打聽守城將領做什麼?”
洛鳳眼光一亮搶聲道,“我們逃難來的,想遇上愛民如子的父母官,我們這樣子的過去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這理由勉勉強強,農家婦人沒作細想,“是誰守城不知道,不過這幾年建城是風調雨順,過來投奔的人是越來越多,聽聞現在查得可嚴了。”
洛鳳噢地一聲又問,“為什麼?”
農家婦人道,“你想哈,北方旱災,南方大戰,就中間這幾座大城絲毫無損,特彆是建城,風調雨順,家家夜不閉戶,治理得井井有條。名聲傳開來投奔的人就多了,人一多就是魚龍混雜,不得已現在是嚴進寬出。”
洛鳳啊地叫一聲,“不能隨便進?”
農家婦人道,“須得有路引才行。”說完看他二人衣衫破舊,這證明身份的路引想來也沒有,歎了口氣慢悠悠地走開了。
夜無殤沉浸在農家婦人說登城成了死城的消息中,久久回不過神。洛鳳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無殤,彆難過,天災人禍非你的錯。”
夜無殤鬱鬱地輕喃,“我從來沒輸過,就粗心那麼一次就害了多少性命?我愧為他們的主帥!”
洛鳳想起一句話來,“無殤,我師父曾經同我說過,人一生三災九難的多,一帆風順的少,因為我們無法做到未卜先知。但是那些苦難的曆程會讓我們逐步變得強大,直到困難在無法把我們打敗。無殤,你昨日失去的一切,今日,明日要十倍百倍的拿回來,告訴你的敵人,你回來了,讓他們瑟瑟發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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