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衛,是京師的門戶,無論是京杭河運還是近海海運,船隻皆至天津,永樂年間,太宗把“直沽”這個曾的“天子渡河之地”賜名為天津。並且在這裡設立衛所,用以拱衛京師。嚴格算起來天津衛分為三個衛所,分彆是天津衛、天津左衛、天津右衛。做為軍事要塞,慢慢的發展成為商業城鎮,規模不小。
這裡風俗不似其他地方,頗具燕趙豪俠之風,大概也因為是受了衛所的影響了。當武力和商業結合在一起的時候,勢力範圍這個詞便在這個城市生根發芽,茁壯成長了。
這裡的人們說淳樸也不怎麼淳樸,而且不喜讀書,人人皆以練武為榮。居民而且沿著南運河而居,整日間竟以戈矛鄉矢為事。
少年們耍拳摔跤皆是好手。以鬥狠為家常便飯。一個人的力量是弱小的,為了在這地方能立住腳,有口飯吃,於是在這個軍事要塞且為水陸碼頭的商業城市,對接官迎差,負販走卒,看護船倉,押運貨物,竟是互相割據,各霸一方。
就是普通居民死了人,掐屍殮,也有會有人持著杠具,各分疆界,不能越界。如果你是富人,能夠越界找彆家可以嗎?答案是不行,這個區域吃這碗飯隻能是這個團夥“顧你家貧家富,吹手,紙紮等行亦皆有本勢力範圍團隊包攬,絕對不允許有彼此越界的行為。
如果對方硬越界呢?那就是兩方可招呼人手來鬥一場事,以鬥毆決勝負。
張璁見著這繁華而富有生機的城市內心中是五味雜陳的。來到了碼頭,身邊站著的是朱厚照特批從京裡來的兩名錦衣衛百戶和幾名軍校,一名軍校抓著一名商人的手腕,商人身後還有一名是錦衣衛在天津的百戶,以及衛所的一名軍官。
那名軍官道:“上差,如今事已辦妥,您回宮複命,飛黃騰達指日可待,我這裡先恭喜了。”
張璁也拱手笑道:“多謝,多謝。張某能很快辦結陛下交代的差事,離不開衛所的支持啊。”
正說著一聲脆響,被一名錦衣衛軍校抓著手腕的穿著絲綢的商人愣了一下,隨即如同殺豬般的喊叫了起來,疼的直在地上打滾,身體蜷縮著:“疼、疼、欽差饒命、欽差饒命。”聽著口音是餘杭一帶的人。
幾人除了張璁身邊的人不動聲色之外,那二人見此皆大吃一驚,都沒有想到,這京裡來的錦衣衛出手真是又快又狠呀!
“疼啊,欽差饒命啊。”那商人隻顧喊疼。那名軍校見欽差和頭兒都沒說話,又要下手。
那天津的錦衣衛百戶道:“慢。上差此人雖犯法卻不致死,何至於此啊。”
“老吳,你不知我們衙門的手段?這算什麼,怎麼會讓他死?這狗東西,欽差發了文書,再三說道,不許囤積牟利,他竟守著幾船的糧食不肯出售,和欽差做對,就是和萬歲爺作對。”一名百戶說道。
吳百戶說訕笑道:“是、是。”
隻見那百戶道:“接著來,人死了,我頂。現在哪到哪,還沒進詔獄呢。”錦衣衛內,打人是家常便飯,隻要不私刑至人死亡,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況且,錦衣衛本來就是皇帝親軍,連個犯人都不敢打的天子親軍,還有什麼戰鬥力?還叫什麼錦衣衛?
那商人聞言隻覺著牛頭馬麵在左右,黑白無常在前麵,魂飛魄散的求饒道:“饒了我吧,小人知罪。”
張璁說道:“本官先禮後兵,話都說清楚了,你要送死就必定是做好了準備的,現在怕個什麼?你死,你家人也跑不掉。”
其他的一眾錦衣衛滿臉吃驚,紛紛不敢置信的看向這個欽差。夠狠了,殺了他還不行,還要殺人家滿門。
但是吃驚歸吃驚,也知道張璁嚇這個商人的,你張欽差總不能去他老家吧,什麼深仇大恨。
張璁卻說道:“彆看我年紀大,官職小,好歹也是遊曆地方的人,可不是那些個書蟲。你這些人我見多了,在地方上有權有勢,兼並土地、賄賂官府、操縱訴訟、欺壓良善,在外布施香火,修橋補路,落一個善人的稱號,什麼狗屁善人!今日我若放過你,怎麼對得起百姓?對得起萬歲!
那商人強忍著心中恐懼,哭泣道:“不敢。”
“哈哈!”張璁笑著,轉身喝道:“還不從實招來,真讓本欽差一紙公文交代浙江,將你們全家押到京師,關進詔獄麼,說!”
商人渾身打擺,咽了咽口水,滿臉無辜的盯著那軍官,大聲道:“是他!都是他指使我這麼做的,說欽差來這裡無非是給陛下補名聲,大差不差就過去了,還給我說替我遮掩,過去後要分些利潤給他。”
“去你媽的,胡說八道的玩意兒!”那軍官怒道:“艸,這種時候還想著隨意攀咬他人!你有什麼證據!”
“欽差,我說的句句屬實啊!”那商人急忙道:“欽差明鑒,他本來說好的,而且我這裡有賬本,原本就有利潤分成,可以佐證。”
張璁豈會不知,正如這裡各行各業都劃分勢力範圍,這些軍官怎麼會沒有?隻不過這個被自己抓著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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