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魯王朱陽鑄和衍聖公孔聞韶這兩人互相指責、攻擊的事情,因為皇帝與大臣們並沒有達成一致意見,並且大臣們也都各自持有不同的看法,所以這次禦前會議沒有得出任何結論。看來他們倆之間的鬥爭可能還會繼續下去,但這卻給了那些朝廷官員和京城的達官貴人們一個飯後閒聊的話題。
但是對於吉王的朱厚照就毫不客氣的訓斥了他:“取適有方,方可延續,荒靈之君,王能效仿!今請賜物,乃國之稅,法度不允,朕不為也,況國家多事之秋哉,朕與眾臣勉勵為之,仍覺艱難。今賜物兩車鈔、帛各一,乃朕之內帑,救濟宗親也。”
朝野見皇帝說的那麼尖酸刻薄,六部九卿卻沒有一個為吉王叫屈的,清流私底下更是稱讚皇帝的做法很正確。
在駁斥吉王的同時,朱厚照下旨恩賜大學士楊廷和、蔣冕、毛紀、毛澄等內閣大臣進行了賞賜,分彆蔭其子一子、孫為錦衣衛百戶,賞賜白金、鈔錠、羊酒。同時令鴻臚寺對內閣賜宴,以示恩寵。
這又引起了朝野廣泛的猜想。
不久內閣大學士楊廷和、蔣冕、毛紀、毛澄等各上疏辭免恩命。
朱厚照批:“卿等同心輔佐,弘濟艱難,功勳甚高,賞賜非重,不違卿等雅誌,朕心亦欣然,且賜宴近階及祿蔭乃常例,今賜之以示朕報功之意,卿等應承恩命,不必推辭,而傷朕心,所辭不允。”
好吧,皇帝說的也真肉麻。
紫禁城裡,朱厚照單獨召見戶部尚書秦金,君臣二人於平台相對而坐,朱厚照身穿一明黃色褶子,頭戴網巾。而秦金則是官袍、烏紗,穿戴整齊。二人服飾隨一個隨便,一個正式,但是平台也不是什麼正式場合,倒也顯得不是那麼違和。
“今日傳你進宮沒有什麼事,自你提拔為戶部堂官,你我君臣二人,基本上沒有什麼單獨對話,所以召你進宮單獨聊聊。”朱厚照麵色平和,看不出什麼心思,顯得頗為隨意。
而秦金則是有些緊張了,耳朵雖聽著皇帝話,心裡卻是另一番計較,“是,臣被陛下單獨召見,不勝惶恐,陛下垂詢,臣但有所知,必知無不言。”
“嗬嗬”朱厚照笑了,“叫你進宮就是聊聊,你緊張個什麼?不過你說的對,知無不言,朕就是欣賞你的這個,才會讓你做了大明朝的大司徒。”接著歎息道,“有些人就不行,總喜歡對朕藏著掖著,說個話繞彎子。朕不喜歡,君臣之間有什麼話,敞開了說不好嗎?”
秦金則起立躬身道:“啟奏陛下,陛下剛剛所言真乃至理名言,愜心貴當。陛下,君父乃國之元首也,而百官,臣子當作股肱也,君臣之間同心治國,自為一體,君臣一體,國家必治。”
朱厚照仍是笑道:“卿所言,朕受教了。”接著問道,“部務順利否?”
秦金道:“幸賴陛下聖恩惦記,戶部部務一切妥當。”
朱厚照點點頭,見秦金還站著,於是說道:“坐、坐,今日隻有你我君臣,不必那麼拘謹。”又對著劉全忠道:“去,給秦卿上茶。”
於是劉全忠便趕緊給秦金端上茶碗、茶壺。秦金趕忙謝恩。
朱厚照接著說道:“這是卿的老家今年春貢的陽羨雪芽,卿嘗嘗。”
秦金聞言趕忙道:“謝陛下。”便飲了一口,果然滋味鮮醇,回味甘甜。於是馬屁拍起來道:“不知這茶是否在宮裡待過,飲起來不同地方,甚是好吃。”
“哈哈,”朱厚照笑道,“竟不知大司徒好言如此,比這茶還好上萬分。”接著對劉全忠道:“剛剛的那罐茶,讓秦卿出宮時帶走,回家好好吃。”
秦金聞言趕忙下跪道:“臣謝陛下隆恩。”
朱厚照道:“平身。”接著問道:“卿是弘治六年的進士,授戶部福建司主事,監督過倉場。曆任員外郎、郎中。正德三年,遷河南按察副使,監督學政。後升任左參政,分守開封,破趙鐩於陳橋。正德九年,擢右副都禦史、湖廣巡撫。諸王府所占據的山場、湖蕩,皆上奏歸還官府。在湖廣又破龔福全,錄功,增俸一級,蔭錦衣衛世襲百戶。可見卿上馬打仗,下馬治民,文武雙全。”
朱厚照說的是事實,麵前的這個戶部尚書可是上過戰場的。
秦金見朱厚照掰著手指頭,敘述著自己的履曆,心裡感動萬分的同時,也激動萬分,看來自己簡在帝心!於是又下跪道:“臣賴陛下賞識,屢屢提拔,所念著唯報效陛下知遇之恩。”
朱厚照道:“起來,起來。所以朕讓卿去浙江欽差丈田,曆練曆練,好執掌戶部。”
秦金聞言更是哽咽道:“陛下如此看重臣,臣隻能鞠躬儘瘁,死而後已,以報陛下。”
朱厚照聞言心中暗道:“你還想做宰相哩。不錯、不錯。”朱厚照很滿意,不怕他們向上爬,就怕這些人沒有追求目標了,躺平。
於是撫掌讚歎道:“諸葛孔明治理蜀漢一隅之地,尚且不辭辛勞,卿輔佐朕理大明朝之九州萬方,若真如葛氏,朕無憂矣。”好,你好好乾,將來內閣必有你一席之地,首輔也可以望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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