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交班會之前,曹清連先把北京總部領導檢查的消息告訴給了文紹傑,文紹傑一聽,也為之一驚,說:“消息可靠嗎?可集團公司怎麼還沒有消息啊?”
“唐司長既然說了,我想消息不會假,至於集團公司還沒有通知,說明北京還沒有通知到集團公司,可能時間還沒有最後確定,也或許是為了保密,不便提前通知。”曹清連說。
“如果是真的,那咱們可得好好準備呀,誰不知道大老板下來檢查不是個簡單的事。”
“是啊,我昨天晚上琢磨了需要提前準備的事項,回頭咱倆碰碰,書記看有什麼想法也說說,咱們得儘量考慮得周全一點,他要是來了,我們絕不能出任何差錯,如果出了差錯彆說北京方麵了,光董事長那裡也不會饒了我們。”
“那一會兒交班會我們是不是需要布置一下?”文紹傑問了一句。
“是需要強調一下,但我們現在還不能明說,畢竟沒有接到正式通知,暫時還需要保密。這樣吧,咱們一會兒先找些合適的由頭,把需要提前準備的工作要求一下,你看行嗎書記?”
“好,以你強調為主,就這樣。”
由於全鐵路係統都知道,士心軍走到哪裡就跟過去皇帝巡查一樣,上上下下都得慎之又慎,處處小心,稍不注意,就有麵臨被摘“烏紗帽”的可能。往日,但凡士心軍外出巡查,多有被看不順眼的乾部,或因接待不周,或因彙報不到,成為他立威的犧牲品,彆說一個處科級的乾部了,即使是廳局級的,在他眼裡,撤職免職,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沒有任何餘地,這主要還是鐵路的完全垂直管理,他就是全係統名副其實的“老板”決定的。
他又是黨政一肩挑,一人說了算,擁有“皇帝”般的權威。所以,士心軍下來巡查,不僅是車站要高度重視,而且集團公司的領導也會更重視,畢竟,官越大越怕摘“烏紗帽”。
幾年前的一次,士心軍到神州鐵路局下屬的一個單位檢查,那時還是鐵路局的架構,這個單位是一個煤炭裝車站,裝車量很大,一天最大限度能裝三千車。
檢查工作那天,車站站長給士心軍彙報工作,前麵一直都很順利,氛圍也很好。然而,為了給增加任務,中間,士心軍突然問了一個問題:“從現在開始,每天給你們增加一百車的裝車任務,你看怎麼樣?”這位站長卻沒有馬上答應,隻是笑嗬嗬地說:“這樣吧領導,我回頭算一算裝車能力再彙報您行吧?”
說起來這位站長講的是實話,因為這個站每天裝三千車已。經達到了極限,如果再增加一百車,的確得需要好好算算能力,看看能挖出多大的增量潛力。可是他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在士心軍麵前不爽快地答應,也就意味著沒有給士心軍麵子。
士心軍這樣的領導風格,凡是給下屬交代工作時,不論是什麼情況,不論他是怎樣拍腦門臨時起意的,那作為下屬必須馬上接受,絕不能有半點猶豫,否則就麵臨著你的烏紗帽被摘的命運。
這天就是如此,這位站長彙報“再算算能力”的話音剛落,士心軍瞬間拉臉,不緊不慢地說:“這還用算嗎,難道你心裡就沒有數?我看你這個站長是不合格的嘛!”回過臉便給陪同檢查的鐵路局局長說:“這怎麼能行,你們把這個站長給撤了吧!”
士心軍這麼一句話,局長也根本不敢說半個不字,就這樣,這位站長便被士心軍的一句話給撤掉了,後來讓鐵路局降了一級安排到了其他單位。
實際上這位站長被撤職十分冤枉,他沒有立即答應士心軍增加一百車的任務,也是鐵路局領導提前交代的不讓他輕易答應,鐵路局領導猜到士心軍可能要給加碼任務,如果這個任務加上了,根本沒有把握完成,到年底的時候完不成任務又會是既挨批又挨處罰。為此,鐵路局領導就提前告訴這位站長,儘量不要答應士心軍的要求,就因為這樣,竟讓這個站長當了一回“替死鬼”。
士心軍當領導很有風度,完全是一種大領導的風範,他無論怎樣對下屬不滿意,也不會發脾氣,似乎都是和風細雨一般,但是他的所謂的和風細雨,有時會馬上變成冷峻的冰霜,一下子就把人給凍僵了。這也是士心軍的一貫風格,說話聲音從來不大,表麵似乎挺溫柔,很有節奏感,但是威力卻很大,這正應了有句官場俗語:“領導的音調與職務往往是成反比的……”聲音越大職位往往越低,聲音越小職位往往越高。
像這位站長的命運在士心軍治下的鐵路係統,大有人在,不僅基層單位居多,而且士心軍身邊的司局長也有。也是前些年的事,總部一位資深司局長,就是因為對士心軍臨時提出的一項決策,不合時宜地發表了一點不同意見,結果一張紙令,被拍到了下麵鐵路局做了一個“地方官”。
今天是初九,按規律是節後第二個客流高峰,但根據這幾天的情況看,在實施限製超員措施之後,除了烏魯木齊方向以外,客流組織工作的壓力小了一些。尤其是路過車有了一定的運力餘地,車上堵車門的現象也不那麼嚴重了,組織旅客上車就容易多了,看來限製嚴重超員還是有好處的。可是,這幾天的任務指標卻沒有完成進度,這是令人擔心的。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