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跟我說了,一旦走出,就沒有回頭路了。
回頭即是懸崖。
我隻記得,要穿過那片迷霧森林,走很久的路,才能到達法森西莊園。我向莫西裡借了他們采蘑菇時穿的防護服,但是隻限於今天,如果今天晚上我走不出去的話,我將永遠葬身於此。
我沒有任何猶豫,帶上一個大的背包,裡麵裝了充足的乾糧和水,夠我這幾天的生存了。
我跟著采蘑菇的隊伍進入森林,這裡還是老樣子,充斥著一片濃霧。
他們把我帶到一個分叉口,告訴我大概的路線,我們就揮手道彆了。
總之,我是個幸運的人,我在下午六點,太陽剛剛落山的時候就走出去了。這裡,是一片空曠的平原。
像是所有外國電影裡那樣,這片廣闊的平原上,象征的自由和愛欲。
我順著山坡往下走,已經隱隱約約地看見了莊園的輪廓。我幾乎是用跑的衝了下去,但是我又停了下來,我害怕真的像陳歌說的那樣地麵會塌陷,整個地變成懸崖。
可是並沒有。那麼,也就是說,副本並未結束。
“江舟先生!”是傑西婭的聲音,她穿著祖母綠的套裙,戴著白色蕾絲的頭巾,外麵套了一件白色歐根紗材質的薄開衫。
我向她跑去,她滿臉擔憂,對我說:“您是來找陳歌先生的吧?”
“他真的在這?”
“昨天晚上,他突然來敲門,身後跟著一群人,米托什救下了他,但他還是受了很嚴重的傷。”
一群人?難道是撒旦的眼睛?
我現在能想到的,就隻有它們了。
“他現在怎麼樣?”
“還在昏迷。”
我想讓她帶我去看看,傑西婭攔住了我,說:“江舟先生,您們之所以還能回來,是因為副本還未結束。”
“可我們,已經走出去了啊。”
“這兒的最終任務,是把這把金匕首插進米托維的心臟裡。”傑西婭把一把金匕首交給我,“他在房間裡,您知道在哪。”
我握緊了匕首,向米托維的房間走去。他被綁床上,麵容扭曲,嘴裡還在罵著些不堪入耳的臟話,看見我來了,倒是變得異常亢奮,一直叫囂著讓我用金匕首殺了他。
我也沒有辜負他對我的“期望”,直直地將匕首插入他的心口,金色的匕首慢慢爬上一層鐵鏽般的物質。
我鬆開手,沒想到這家夥命還挺硬,一口老血噴在我的臉上,我能感覺到我的臉被這些液體腐蝕了。
“哈哈哈哈哈哈!”他狂笑著,很快就沒了氣息。
我捂著臉,溫熱的血液從我的指隙間流出,一路滴到門口,撞上了來清理屍體的米托什。
他看我這樣,似乎知道了什麼,拉著我就往三樓跑。他翻箱倒櫃,找出一些不知名的藥物,“把手拿開。”
他眉頭緊皺,看來我大概率要毀容。還好,至少保住了一條命。
“先吃這個,然後塗這個,不會毀容。你傷到左眼了,這段時間先戴這個。”他又匆匆告訴了我怎麼上藥,就去處理米托維了。
這藥很苦,我喝的還是米托什桌上的苦咖啡。兩者相結合,那滋味彆提有多爽。
我對著鏡子,開始抹藥。還好,傷的麵積並不大,畢竟當時他也沒什麼力氣了。不過我的臉還是很恐怖,露出鮮紅的皮肉,讓人有些反胃。
藥抹在臉上,冰冰涼涼的,似乎真的起到了舒緩的作用。米托什給了我一副單邊眼鏡,跟普通的近視眼鏡沒什麼區彆,能保護眼睛嗎?
“弄好了?”
米托什很快就回來了,他的手上,還有血跡。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然後坐了下來。
“那些液體是什麼?”
“我想,您之前看見過的。哥哥在書房裡通靈的時候,曾經向自己注射過這些東西。”
“我的臉,大概多久能好?”
“很快,不到半小時,您處理的很及時。不過您的左眼,恐怕至少要三個月才能完全恢複。”
“有什麼副作用嗎?”
“您的左眼會在這三個月內時不時地陣痛難耐,這時候切記不要觸碰它,一定要用涼水衝洗,直至眼睛裡流出褐色的液體為止。”
看來,這三個月裡,我算是成了獨眼龍了。雨冥山莊的三個月,不知道是外麵的多少天。
“這個眼鏡……”
米托什為我戴上眼鏡,“哥哥在世時,也被那些液體傷過眼睛,這是他在實驗室裡調配出來的成功方案。”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以為我誤會了什麼,連忙解釋:“這不是哥哥的那副,是新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
“您的眼睛最好不要長時間照射紫外線,儘量讓它處於黑暗的環境中,所以您要是出門,一定要佩戴這副眼鏡。”
“我知道了。”我推了推眼鏡,“不過我的臉,為什麼能好的這麼快?”
“因為……”他沒有想到合適的回答,乾脆隨便敷衍了過去,我也就不再追問。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要把陳歌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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