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了一間房子租了下來,房子裡家具齊全,唯一缺的就是一個鐘。房東是個年過七旬的老太太,滿頭的銀發,麵容依舊飽滿紅潤,她的嗓音有些粗,人卻很熱情,幫著我們忙前忙後。
“樓下有一條商業街,第三家就是鐘表店。”她告訴我們。
“好,辛苦您了。”我把她送出門,退回去一腳踩到一個東西,是一個吱吱叫的小玩偶,做工很粗糙,看不出是兔子還是狗。
“你的?”
“不是,我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陳歌彎腰撿起來,捏了一下,又叫了一聲,“還挺好玩的,估計是上一任租客留下來的。”
上一任租客是個單親父親,妻子生下孩子就離世了,在這住了四個月就匆匆結了婚,帶著孩子走了。
“差不多,留著吧,挺有意思的。”
“好。”他隨手塞進了某個抽屜裡。
我和陳歌這一天下來一直在打掃衛生,房子不大,算作一室一廳,畢竟我們的錢也不多,還要過日子呢。
陳歌踩在板凳上擦窗戶,玻璃並不是透明的,有些發灰,看外麵霧蒙蒙的一片。
好在地板還不錯,用水沾濕抹布擦了兩遍終於乾淨了。以後進來要換鞋才行,不然這麼下去我遲早腰得斷在這。
抹布浸在水裡,被我撈起,擰乾,幾滴水漬撒在牆上。日曆有些泛黃,我本想擦擦,剛沾上水就變得有些透明,所以我放棄了這個想法,拿到窗邊抖了抖,幾張紙裡掉出來一張老照片。
是一個男人。
我沒多想,又給他塞了回去。
“現在是幾幾年?”陳歌問我。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日曆,“1990年。”
“我去,我還沒出生。”
“我五歲。”
“是啊,老古董。”
“都是上世紀的產物,彆五十步笑百步。”
“你還押上了。”他笑著,被我一日曆砸在頭上,不說話了。
下午的時候,我出門買了個鐘回來,那家鐘表店生意冷清,見我進門熱情的不行,得知我隻買一個鐘後,滿腔的熱情瞬間被水澆滅,隨手給我拿了一個鐘後便不再和我搭話。
我把鐘放在客廳最大的櫥櫃上麵,正對著門,挺好的。柏林現在已經進了秋天,早晚出門都冷的不行,再加上這幾天都在下雨,出門也成了一個麻煩事。
我和陳歌的衣服都有點單薄,趁著今天上午雨剛停,就出門準備買兩套厚衣服,不知道在這待多久,萬一待到冬天,我倆直接凍死在出租屋了。
我們在大街上亂走,陳歌沒忍住問:“你不是來這上過學嗎,怎麼不知道路?”
“大哥,能一樣嗎,我五歲就來了嗎?而且,我去的是慕尼黑,不是柏林。”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