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平安自顧自的奶聲奶氣道:
“其實我不恨你,我雖然小,但是道理我還是懂的,你沒錯,也沒對不起我娘。”
“就像夏風吹過時,槐樹提前落了一片葉,欲要隨著風遠行,可是匆匆的風停了,槐葉當然就獨自落在了地上,周圍也沒有一片落葉和它相伴。”
“這和夏風沒關係,夏風隻是剛好路過罷了,它也不知道,那葉會為它掉落,因為是槐葉自己落的。”
許輕舟微微觸動,一個五歲半的孩子,竟是在和自己講道理?他有些恍惚。
卻又始終安靜的聽著舟平安話語中的觀點。
“我娘也沒錯,隻是在秋天前,提前遇到了那陣讓她心動的風罷了。”
“先生撰寫的論語,我背過,我見聖人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卻唯獨沒說,非禮勿思。”
許輕舟眼中稀異,卻是微微點頭,表示認同。
“夏風吹落的葉,注定是孤獨的,葉想追逐風,本就是不可能的,因為風停了,葉就落了,而風在起時,葉子還是那片葉子,而風卻已經不在是那陣風了。”
舟平安凝重的看著許輕舟,小小的眼眶裡裝滿了認真。
“我問過我娘,既然想念,為何不去尋你,你知道我阿娘是怎麼說的嗎?”
許輕舟搖頭。
“不知道。”
隨即補充,“不過我想知道??”
舟平安神色變得鄭重,站起了身來,像是模仿著他阿娘的樣子,帶著七分憂傷和三分坦然,慢慢道:
“阿娘說,喜歡是放肆,而愛是克製。”
許輕舟眸子暗淡,漸漸低垂,小聲重複。
“喜歡是放肆,而愛是克製”
有些事,非他所願,有些事,非他不想,而有些人,非他不念。
而是不能。
“沒想到啊,你懂的還挺多。”
舟平安帶著一絲小得意,竟是也學著老人家的語氣說道:
“我不是懂得多,我和阿娘是看得開,至少比你要看得開?”
許輕舟似笑非笑,反問道:“嗯,所以,你覺得我看不開嗎?”
“你若是看得開,又何至於在此呢?”
一句話,許輕舟卻是無言以對,是啊,若是真看開了,自己又何至於來此呢?
見許輕舟沉默,小家夥沒來由的問了一句。
“你是不是要走了?”
許輕舟沒有否認,挑眉道:
“對,這一次,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肯定會去很久。”
小家夥抖了抖自己小書生袍的袖子,嘚瑟道:“哼哼,我就知道,從我猜到你是誰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要走了。”
“不過我知道,你來不是和我阿娘告彆的,也不是因為舍不得我阿娘,你隻是心中有愧,覺得自己對不住我阿娘,因為你從來就沒喜歡過我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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