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盛芙不再說話,轉而輕聲問著段靜怡這幾日的身體如何,一點眼神都未分給餘氏。
黃老夫人見狀,對著一旁的下人吩咐:“三奶奶身子不適,你們還不扶三奶奶下去休息。”
兩名健壯的婆子聽命上前,看似攙扶,實則半拖半拽的將她拉走了。
餘氏滿臉的屈辱,她想過段侯老夫人會趁此尖酸刻薄的刁難她,或者麵上輕拿輕放的就此放過。
卻沒想到那段侯老夫人根本都沒把她放在眼裡,最後看都沒看她一眼。
她憑什麼,不過是個沒落後的扒上寧貴妃的哈帕狗而已。
餘氏被架回了院子,兩個婆子冷聲開口道:“老夫人說了,三奶奶身子不舒坦就等到午時宴席開始前再參宴即可。”
隨後人就守在院門口,這是禁足的意思。
氣的餘氏拿起一旁的珊瑚盆景就要摔下去,想到如今不是以前,摔碎了的東西可不能馬上補上。
餘氏又壓下怒氣將珊瑚盆景放了回去,一個人坐在那裡生著悶氣。
這邊宋盛芙仔仔細細的問了段靜怡沒有大礙後才放下心來,至於餘氏早就被她拋在腦後了,一個年輕的小婦人罷了,她懶得跟她計較。
黃老夫人有些尷尬地笑著,這庶媳婦欺負嫡媳婦就罷了,還被人家親娘看到了。
若是以前的段家就算了,而如今她都聽老爺子說了,這段家怕是還有榮華路可走呢。
一個有潛力的姻親,哪裡不比一個沒落的勳貴之家強得多。
“真是對不住了,讓你今兒個看了笑話。”
宋盛芙看著眼前這個老太太,白淨富態,一身暗紅冰絲疊裙,頭上的抹額襯著整個人都精神的多。
不過約莫前些年多有愁緒,不笑的時候,臉上法令紋顯得整個人嚴肅刻板得多。
“哪裡的話,這些我都知道,這麼多年沒好好走動過,沒想到這些年你也不容易。”
黃老夫人原以為宋盛芙會趁此替大兒媳婦討個公道,都準備好應付的話了,結果來了這麼一句。
她很多年沒有被人這麼理解過了,沒有準備的她乍一聽,內裡有些酸楚。
嫁了個有前途的丈夫,生了一個兒子,府裡姨娘一眾多。
原本自己當家作主也沒什麼不好,哪裡想到權勢越大,丈夫的心就越偏。
不過從來不是偏向她們,這麼些年和景通過的憋屈的很,被那幾個一個個生的姨娘狠狠的壓著。
等到兒子成親,娶了個世家女。哪曾想這麼多年都未孕育一子,偏偏她厭惡極了那些個庶出,自己的兒子也不願要個庶子,就這樣拖著,已經而立之年了膝下還是無子。
外人都說她刻薄,誰知道她的苦楚。
“沒想到,宋姐姐竟然能懂我,我還以為……”
宋盛芙打著真心換真心的招牌,看著黃老夫人安慰著說:
“你還以為什麼,我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這麼些年你照顧靜怡,我都看在眼裡呢,是她不爭氣。”
接著又說:“咱們女人啊有誰是容易的呢,等靜怡生下孩子,你也放寬心。”
人老了,身邊總是少了人與自己說會子貼心窩子的話,如今聽宋盛芙這麼說,黃老夫人的心也暖了幾分。
想到兒子與自己說的,加上她們懷孕之前搞得那些東西,黃老夫人有些激動。
猶豫再三,先是打發了段靜怡走,才貼近宋盛芙問道:
“宋姐姐,好叫你曉得,靜怡馬上就七個月了,我這心裡有時總是七上八落的。”
黃老夫人沒有明說,但宋盛芙知道她是什麼意思,這是要她給個準頭兒。
宋盛芙拍了拍她手,一臉高深莫測的說著:
“這我曉得,我也不跟你繞彎子,那方子確實有用,你信我,隻要他們當時按照那方子吃了,這事十有八九跑不掉。”
“真、真的?”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黃老夫人雙手念佛,看的宋盛芙心裡有些打鼓,包票是打出去了,希望段家的祖宗關係打硬點吧。
不過她也留了一手,十有八九不還有一嘛,而且她說了,是得按照方子吃才行,萬一她們出了差錯也沒辦法。
宋盛芙就這樣與黃老夫人不停的聊了起來,從子孫聊到她們年輕的時候,再聊到年輕時那些姐妹如今怎麼樣。
“你還記不記得東陽楊家那個楊代英”
“楊代英,我想想,哦,就是後麵嫁到威平王府那個?”
“對對,就是她,你還不知道吧,她如今和威平老王爺撕破臉了。”
!!宋盛芙一下子來勁了,這不就是貴族版娛樂新聞麼。
“她怎麼了?薛妹你快說給我聽聽,你知道的這麼多年我基本都沒走動過了,好多事情都不曉得。”
黃老夫人姓薛,全名薛藝鏵。
黃老夫人一臉就知道你不知道的樣,吊足了宋盛芙的胃口才開口道:
“她不是沒有親子嗎?如今膝下養了個是從妾房裡抱養的,這些年養的極好,還是明德十四的探花郎呢。結果就在今年躲涼節的時候,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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