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哥兒摸著空癟的肚子,裡麵早就嘰裡咕嚕的響個不停了。
康哥兒此時屁股翹著,腦袋磕在地上。
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餓的比暄哥兒還要快些,手耙腳軟沒有力氣了。
“我也覺得是,下次再有什麼好吃的,在家吃飽了再出去。就算是,就算挨罰,也餓不著肚子。”
康哥兒有氣無力,聲音都有些飄忽了。
“好餓啊~”
“嘎吱”
門打開了,康哥兒趕緊坐直身體,眼前一黑差點沒倒過去。
聽到後麵的腳步聲,聲音沉著有力,肯定不是祖母和父親,母親就更不可能了,那就隻有……
“四叔!”
康哥兒轉過頭,語氣激動。
段靜安腳步一頓,走到跟前,看著兩個跪在地上的小崽子。
“收拾收拾起來吧,跪了這麼久了。”
聽到這句話,兩人像是刑滿釋放了一般,扭著身子坐到蒲團之上。
暄哥兒揉著腿,剛剛起來有些麻了。
康哥兒本來就在偷懶,看見弟弟這樣,找準穴位給他按著。
這樣可以快速緩解腿麻,是寒陽師傅教給他的。
段靜安說完就走到一旁,點了三炷香。
又親自給最大的燭盞裡添了香油,這些做完後跪在一邊的蒲團之上。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康哥兒湊了上來。
“四叔,我跟弟犯錯了。”
段靜安被康哥兒這理直氣壯地模樣給氣笑了,伸手推開他的臉,看著哥倆。
康哥兒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
“說就說,離我這麼近做什麼,坐好,我有話與你們說。”
暄哥兒盤腿坐在蒲團之上,小臉認真的不行。
康哥兒也乖乖的坐好,
“四叔,老、祖母還沒消氣啊?”
那是不是就吃不成晚飯了?
最後一句話沒問出來。
段靜安伸手彈了一下他的腦門,痛的康哥兒脖子一縮,捂著腦袋。
“少跟我貧嘴。”
段靜安看著暄哥兒,他年紀最小,但卻比康哥兒穩重的多。
“暄哥兒過來,坐我旁邊。”
暄哥兒翻身起來,拖著蒲團坐到四舅舅旁邊。
最開始兩個一人一邊跪著,因著後麵康哥兒一步步挪過去,導致兩人幾乎跪在一邊的。
“四舅舅。”
段靜安摸了摸暄哥兒柔軟的發絲,將額前淩亂的一縷發絲彆到耳後。
“今日我聽說……”
燭光點亮的祠堂裡,一大兩小跪坐的身影拉長。
等到段靜安將兩人從祠堂裡麵帶出來,他一手牽著一個往母親院裡走去。
康哥兒已經沒有了之前那吊兒郎當的勁了,走的遠了,他回頭望了望,祠堂裡麵燈火明亮,房瓦之上有青煙籠罩。
他不僅是段伯府調皮搗蛋的大哥兒,更是段伯府未來的接班人。
就像少時,祖母說的那樣,每個人生來皆有自己的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