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伊克萊斯廣場。
蒔初站在班級的隊伍裡有些出神。
昨天晚上又做夢了,那個夢好像一個連續劇,又或者說,很像一個人的記憶。
但那不是她的,小時候的事情她都記得很清楚。
她出生在藍星一個普通的家庭裡,有一個弟弟,父母都是普通人,重男輕女的思想從老一輩延續到他們身上,她在家裡並不算重要,但父母又不是全然地忽視她。
他們不夠好也不夠壞,大多數時候,他們都隻會責怪她,他們並不關心她的想法,總是按照自己心中所想要求她的一言一行。
但他們後來發現,她根本就不是他們理想中的樣子,他們指責她對這個家一點貢獻都沒有,說她根本就不愛這個家,用激烈惡毒的語言貶低她,說她是一個沒有良心的怪物。
是的,她天生就是一個感情淡漠的人,對那個家並沒有什麼的感情,對所謂的父母也沒有太多的感恩之心,更像一個冷眼旁觀的陌生人,她確實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早已經不再渴望得不到的親情。
在家裡最關心她的奶奶去世以後,她就很少回那個家了,也不會和家裡人主動聯係,偶爾在他們打過來的電話裡出於禮貌地問候幾句,就這樣保持著平淡的關係。
她在那個世界也沒有真正的朋友,她的心就像一座封閉的孤城,拒絕任何人的靠近。
那個世界很和平,但社會並不歡迎她這樣的怪物,她用麵具掩蓋住自己涼薄的本性,因為沒人會喜歡怪物,而她需要在人類社會生存。她會像個正常人一樣和他人社交,也有那麼一兩個“朋友”,偶爾還會聚餐。
生活對她來說就像一場偽裝遊戲,戴上麵具,變成另一個自己。
那是個講究法律的和平世界,不必時刻麵對死亡的威脅,大多數人都是和藹友善的“好人”,所以在那裡,她需要時刻都偽裝成一個正常人,壓抑著內心深處的破壞欲和一些可怕的想法。
她並不是一個會肆意破壞規則的人,所以一直遵循著那個世界的規則,借助遊戲發泄自己的欲望,直到那一天,她打遊戲昏死過去,再次醒來發現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
一個以實力為尊,弱肉強食的世界。
這裡並不提倡人人平等,強者擁有最高的話語權,這裡也不講究遵守規則,反而鼓勵人們變強,打破自己的階級。
在這種環境下,聯邦社會裡的“正常人”反而是少數,壓抑許久的天性終於被釋放,她像一條回歸大海的鯨魚,終於回到了自己的故鄉。
她從來不懷戀以前的那個世界,她更享受這裡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這裡的每一天她都過得很開心很輕鬆。
聯邦的社會足夠包容,沒人會歧視那些與眾不同的人,在這裡,像她這樣的怪物數不勝數,不會有人因此指責謾罵她,因為大家都不正常。
她喜歡這個世界。
“各班清點人數!向總中心彙報。”響亮的聲音從高台上發出,傳遍廣場。
【特級一班,應到69人,實到69人。】
【特級二班,應到93人,實到93人。】
【高級一班,應到112人,實到112人。】
……
【普通十六班,應到148人,實到148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