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好難受。
蒔初隻覺腦袋昏沉得厲害,好似有一團混沌的迷霧充斥其中,思維都變得遲緩而混亂。
身體熱得發燙,仿佛被架在熊熊燃燒的火上烘烤,每一寸肌膚都在承受著灼熱的煎熬,傷口處傳來的疼痛如毒蛇般撕咬著她的神經,那種持續不斷的痛楚,讓她忍不住顫抖。
她雙眼迷蒙,看東西都有了重影,眼前的世界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呼吸急促而短促,胸口憋悶得難受,頭暈目眩,眼前的整個世界仿佛都在瘋狂旋轉。
這是哪裡?灰白斑駁的牆壁,陳舊的擺設,好眼熟。
“十一,你沒事吧?感覺怎麼樣?”耳邊傳來模糊的聲音,好似近在眼前又好似遠在天邊,溫柔的女聲中滿是擔憂,一隻有些粗糙的手掌輕輕蓋在她的額頭上。
這個聲音是那個叫做瀾音的孤兒院院長,原來又是夢嗎?這裡好像是她和另一個人的房間。
“嘖,麻煩死了!院裡本來就沒有藥,現在傷口感染發高燒根本沒有辦法,小兔崽子不知道跑到哪裡去弄了一身傷,我說過多少次!不許出去!不要亂跑!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尖銳刺耳的女聲響起,語氣中滿是抱怨。
“對、對不起……是我不好,十一是給我出去找吃的了,陳老師你不要怪她。”
空氣忽然安靜下來,長久的沉默後,有人發出一聲無奈又憤怒的“嘖”聲。
“好了,陳曉,你彆生氣了,我要在這裡照看十一,其他孩子就麻煩你了,沒人看著他們我不放心。”
“行,那我先過去看著那群小兔崽子,她身上的傷口我按照以前學的東西簡單處理了一下,應該有點用,要是能熬過這陣高燒,大概就是脫離危險了。”
“好,辛苦你了。”
蒔初透過這具身體,模糊地看見一個人影走了出去,輕輕關上房門。
好冷,又好熱,好難受。
瀾音心疼地看著躺在床上十分虛弱的孩子,那小小的身軀滾燙如火,滿臉通紅,痛苦地皺著眉頭。
她的眼神中滿是心疼與憐惜,輕輕俯身溫柔地將十一抱起,緊緊摟在懷裡,輕緩地撫摸著她乾枯的頭發,嘴裡輕聲呢喃著安慰的話語:“十一彆怕,有我在呢,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她的聲音輕柔而又充滿力量,如同春日裡的微風。
“睡吧,乖孩子,睡著就不難受了,等你睡醒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溫暖的手掌輕輕拍著十一的後背,如同哄睡一般,嘴裡哼著輕柔的歌謠。
“在那森林的深處,有一座小木屋,裡麵住著快樂的小鬆鼠。
小鬆鼠養了一片花園,春風送來溫暖,鮮花抽出枝芽,鮮紅絢麗的花朵開了滿園,像熾熱的太陽,像自由的飛鳥。
風兒輕輕吹,樹葉沙沙響,鳥兒在枝頭歌唱,花朵正怒放。
星星掛在天上,眨著眼兒張望,月光灑在地上,像銀白的霜。
彩虹橋連接著希望,帶我們去遠方,那裡沒有戰爭與饑寒,那裡是夢中的天堂。
……
睡吧睡吧親愛的寶貝,夢裡有甜甜的糖,睡吧睡吧親愛的寶貝,夢裡有溫暖的陽光。”
好溫暖,好安心,好似母親的懷抱一樣溫暖的港灣,為她遮風擋雨,是和家一樣的地方,蒔初感覺到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意識逐漸陷入黑暗虛無之中。
感受到懷中的孩子呼吸漸漸平穩下來,瀾音卻沒有鬆下一口氣,目光中滿是擔憂,輕輕把懷中的小女孩放回床上,小心地給她蓋好被子,掖好被角。
“院長阿姨,十一……她不會有事吧?”身後傳來一道輕細的聲音。
“十七?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我擔心十一,她是因為我才……”十七說著說著帶上的哭腔,眼淚從她的臉上流下,她壓低著聲音,害怕吵醒床上的人,身體因為哽咽而顫抖。
瀾音俯下身,摸了摸她的頭,拭去她臉上的淚珠,輕聲安慰道:“沒事的,十一一定會沒事的。”
“所以不要哭了,等明年春天我們一起去種花好不好?到時候我們把院子裡全部種滿花朵,紅色的,像太陽一樣的花朵,就和小鬆鼠一樣。”
十七用衣角擦乾眼淚,用力點了點頭:“嗯,我們一起去種花,明年春天我要和十一一起種好多好多花,等花開了,我要把最大最漂亮的那朵送給十一,她一定會喜歡的。”
……
潮水淹沒一切,模糊的聲音消失,意識徹底墜入黑暗的深淵,但下一刻,她感受到有人在輕輕搖晃自己的身體,耳邊傳來alpha關切的聲音。
“學姐,你沒事吧?”
“唔……”她唇邊溢出一聲呻吟,雙眼似睜未睜,長長的睫毛顫動著,如同棲息在花瓣上的蝴蝶輕輕扇動著翅膀。
蒔初的眉頭微微蹙起,似乎還沉浸在剛剛的夢境之中,又似乎被某種不適所困擾,一隻手無意識地抬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這才看向麵前的人。
是淩沐。
是了,她昨天狠狠壓榨了這兩個家夥,積分一路高歌猛進,已經進入前百,然後晚上找了個山洞休息,讓他們兩個輪流守夜,她就睡著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