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鈺涵同她哭訴的,尚且是些情情愛愛的糾葛。
……
溫如婉心裡卻很清楚,一旦墨鈺涵嫁過去,她這一生完全毀了……
上一世的墨鈺涵,嫁去定遼國之後,日子可謂是淒慘顛簸。
依著定遼國的習俗,父親的妃子死了,可由兒子繼承。
原本要嫁給皇長孫的墨鈺涵,被老國君看上,納入了後宮,說著百年之後,再給孫兒,照樣是皇長孫妃。
國君年事已高,無力行事。墨鈺涵倒是能保住處子之身,隻不過,免不了遭人白眼欺淩。
等國君駕崩,皇長子繼位,墨鈺涵成為他的女人。
受他強迫,誕下一兒一女,身子虧空得厲害,病入膏肓,幾次差點撒手人寰……
定遼國爆發內亂,父子相爭,國君被一劍砍下腦袋。
新任國君,是墨鈺涵原定的夫君……
兜兜轉轉,兩人已不如初見之時的年輕。
墨鈺涵遭了嫌棄,她生下的兩個孩子,也被新國君處死。
他一邊嫌棄她身子臟,一邊要與她糾纏不清,翻雲覆雨。
叫墨鈺涵懷上自己的孩子。
該死的占有欲,叫男人不顧惜墨鈺涵的身體,非要她將孩子生下來。
完全虧空的身子哪裡受得住磋磨,即便是日日用金貴的藥材養著,到了生產那日,也是一屍兩命的結局。
喪心病狂的新國君,還要將她肚子剖開,取出孩子來……
哪怕孩子已經成了死嬰。
種種事情,等墨鈺涵命歸九泉之後,才傳回京城。
那時,坐在皇位上之人,是墨淩煜。
他收到消息後,立刻向定遼國開戰,禦駕親征,殺穿了整個定遼,一劍貫穿新國君的喉嚨,割下腦袋,於城牆上示眾。
墨淩煜將墨鈺涵的屍身帶回了京城,好生安葬於皇陵之中。
她死了,才終於回家了。
……
溫如婉光是想著,便替墨鈺涵心寒不已,絕對不能再叫她遭受前世的苦難。
“郡主,你絕對不能嫁去定遼。蘇承澤不是答應了要娶你嗎?你與他一同前去皇上麵前,請求賜婚!皇上總不會棒打鴛鴦,叫你們一對苦情人生生分離吧?”
墨鈺涵眼神呆滯,“阿婉,蘇大人沒有那麼想娶我,他不會為了我,賭上自己的錦繡前程,他背後還有蘇家人要保護。”
“何況,皇祖父未必就會應允。在他眼中,兒女情長算不得什麼。”
溫如婉隻能慢慢替她想法子,哪怕有一個起作用都可以。
“先試試看,好嗎?蘇承澤不是無情無義之人,你的難處,他能理解的。郡主,不要自己將自己的希望掐滅了。”
她如今想的,無非是先保下墨鈺涵。
定遼國前來求親之時莫名提前,反倒是叫她打亂了先前的想法。
不管愛不愛,早知會這般,讓墨鈺涵強行要了蘇承澤,兩人締結姻親,便沒了後麵要和親的事兒。
墨鈺涵哭累了,靠著溫如婉的肩膀,平複心情。
“阿婉,你說我是不是太逃避自己的責任了?”
身為郡主,她從來沒有做出過什麼豐功偉績……
溫如婉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郡主,你的責任不是和親。女子的力量從來都不在羅裙之下,郡主莫要為難自己。”
“不想做的事情,便不做了。”
墨鈺涵鼻尖酸澀得不行,闔上雙眼,眼淚止不住從眼尾湧出來。
自從定遼國的人前來求親,所有人都叫她要顧著家國大事,不要為了自己的私欲,就鬨得兩國邦交出現裂痕。
每個人都叫她,要懂得奉獻,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