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澈煩不勝煩道:“他腦子有問題!真心承認你能做個明君,還能對你下死手?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估計是想老子手下留情,給他命活。”
“白日做夢!”
墨淩煜沉默不語。
墨修澈嘖了一聲:“你彆跟老子說你要留下他的命!仁慈不是現在該用的,懂不懂?你不殺他,他必然要殺我們。”
墨淩煜微微搖頭:“不,殺無赦。背叛過的人,孤不會再用。如今正需要殺雞儆猴,做給心中有異之人看。”
“背叛者的下場,自然是越慘烈越好,免得再有人敢生出逆反之心。”
他可沒那麼仁慈。
背叛者並不是大衍的子民,他內心毫無負擔,順手便殺了。
墨修澈鬆口氣:“那就好,你若早聽我的,把定遼前來投誠之人悉數殺光,就不會有今日這檔子事情了。”
墨淩煜不語,斜睨了他一眼。
墨修澈:“……”
他心裡倒是清楚,將這些願意歸順之人收下,才讓他們如此迅速地攻城大捷,從定遼邊境,打到定遼國都的周邊,少不得定遼百姓的助益。
他們對王室的不滿,化作了對大衍王朝的順服。
普通百姓不關心究竟誰當皇帝,他們隻在意誰當皇帝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而墨淩煜適當的仁慈寬厚,在他們眼中無限美化……
展露出來的軍事才能,又叫他們甘願屈服,委實增添了不少助力。
隻不過,經此一遭,日後更該防著定遼人才是……
傷口縫合完畢,纏繞上乾淨的紗布,醫官抬手一抹額頭上的汗,後背的衣裳都濕透了……
“殿下的傷勢很重,切勿勞心勞力,這段時間,臥床養傷才是明智之舉。”
刺戳的痛楚緩和。
墨淩煜失血過多,精神狀態也不太好,同墨修澈說了那些話,已然用儘了所有的氣力,薄唇毫無血色。
四周傳入他耳旁的聲音越來越弱,眼前的景象模糊,他的感知能力衰退,唯有下腹隱隱作痛。
沒有任何應答,再次昏了過去。
墨修澈心裡一緊,闊步上前,不放心道:“你最好確保他能活下來。”
醫官跪地磕頭:“三皇子,太子殿下的狀況委實不佳,若能慢慢蘇醒,身體機能恢複,自然無虞……”
“倘若……倘若遲遲不醒來,也隻能用湯藥養著……”
吊著命和一口氣。
墨淩煜方才醒來的一時半刻,完全是被疼醒,撐著最後清醒的意識。
眼下,他徹底暈死過去,叫人給不出任何的保證。
墨修澈單手指著他,很是氣惱:“庸醫,還不快去熬藥!老五醒不過來,誰踏馬指揮作戰,你嗎?”
他不想眼睜睜看著好不容易攻下來的城池又落回定遼王室手中。
那些都是靠將士們的熱血和身軀鋪出來的。
可他很清楚……他的軍事才能,指揮調度,完全比不過墨淩煜。
但兩國交戰,不可無主。
墨淩煜倒下了,他沒有選擇,隻能硬著頭皮扛。
“給你三日時間!讓他醒過來!否則老子砍了你的腦袋祭旗!”
醫官匍匐在地,抖如糠篩:“那臣,隻能活三日了。”
三日叫殿下醒來?
這不是信口開河嗎?他沒有這個能力,也不敢應承下來。
墨修澈倒吸一口冷氣,伸出五根手指:“五天!最多五天!扛不住,我們就一起死!誰都不準後撤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