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正常的出殯。
等一切忙碌完畢,就開席了。
等菜上齊了,彭世忠起身道:“諸位,下麵我宣布一件事情,由於鄭川身死,但是永昌街的事情不能沒人管,九四。”
“在。”
“這一次抓捕鄭川之事,你立有頭功,永昌街以後就歸你所管,所有經營堂內蓋不過問,隻要每月交稅銀一千兩即可。”
“另外以前歸附與永昌街的麾下所有人馬,全都歸你轄製。”
轟!
聽了這話,幾乎所有人都震驚了,這時候,齊齊看向陳解。
彭世忠的意思是陳解全麵接受以前鄭川的基業,頂替鄭川的位置。
你彆看彭世忠昨日已經任命陳解已經全麵接手白虎堂的管理,可是那隻是頭銜,其實他能做到的事情很少。
因為彭世忠並沒有把老大或者老二手中的權利解下來,尤其是人馬解下來給陳解。
也就是說,陳解能用的人很少。
看著很風光,其實等於被架空,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陳解算是徹底接受了鄭川遺留下來的基業。
也就說,陳解可以徹底管理永昌街所有的生意,掙多少堂內並不管,隻要按時交稅錢就行,這是啥,這是財政權啊。
然後就是鄭川手裡的二百多人的小弟。
這些小弟也直接一並給了陳解,誠然這些人陳解不能全部一成不變的接受,但是經過他的手段轉化,培養個一百五六十個鐵杆手下是沒問題的。
這可是正兒八經的權利,不是虛頭巴腦的。
可以說,以前陳解隻是上了台麵。
而今日這一決定一下,那麼陳解徹底成了這盤棋的棋手。
他可以直接跟馮宣抗衡了。
馮宣這時臉色鐵青,他沒想到義父竟然會把鄭川全部遺產都給了陳解。
他以為義父最起碼會公平的平分呢,讓他得到鄭川的手下,或者鄭川的所有產業。
可是現在,陳解繼承了鄭川的所有產業,然後又名義上監管整個白虎堂,這算是徹底的壓在了自己的腦袋上啊。
還真是走了一個鄭川,又來了一個陳九四啊。
走了一條惡狼,又來了一隻猛虎啊。
馮宣都感覺自己可可憐了,怎麼會攤上這樣的一個義父呢,太偏心了。
彭世忠宣布完了,轉頭對陳解道:“九四啊,以你現在的身份住在大菜市有點不合適了,老二的府邸已經騰空了,你就搬到那裡去吧,另外彭福去牙行給你選了一批丫鬟婆子。”
“到時候,你讓你家裡的好生調教,另外家裡要是缺什麼,短什麼的,你跟彭福說,堂裡給你撥銀子,添置。”
“啊,義父,這要破費了。”
陳解開口,彭世忠道:“受著,你現在的身份與以前不一樣了,我白虎堂的管事人,不可能住在狹小的院子裡,不然幫眾會如何看?”
陳解明白了彭世忠的意思。
有時候上層的生活待遇好,那是有引導意義的,是專門給屬下看的。
比如陳解。
你現在已經是白虎堂一人之下,數百人之上的存在了,你不能還住小房子。
不然幫眾如何看待,你看就算替幫裡賣命,升上去也沒用,不還過著窮酸的日子,跟咱們也沒啥區彆啊。
這就不對了。
要讓幫眾們看到,你升上去,待遇就是不一樣,就是能夠住大房子,有無數的丫鬟奴仆伺候,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這才是他們需要追逐的,才能替幫會賣命!
陳解知道彭世忠的意思,沒有拒絕道:“是,義父,我知曉了。”
彭世忠道:“你們繼續吃喝,我有些不舒服,先休息了。”
彭世忠離開,彭福也跟著離開了,一群人立刻上來給陳解敬酒,陳解現在可是白虎堂炙手可熱的人物,當年二爺也沒有這般的恩寵啊。
因此幫眾們立刻前來敬酒,也有曾經鄭川的下屬,前來效忠。
陳解這時一一回敬。
馮宣看著這一幕,臉上帶著笑容,看不出一絲一毫的不悅,甚至主動起身跟敬了陳解一杯酒道:“五弟,來,哥哥敬你一杯。”
“啊,大哥,您客氣了,應該是我敬您。”
陳解也虛偽的客氣,二人嗬嗬一笑,碰了一杯,然後一飲而儘。
“咳咳……”
喝了酒,馮宣故意咳嗽兩聲道:“五弟啊,我這傷還沒好,就不多呆了,你們喝,我就先走了。”
“啊,大哥,再喝兩杯,兄弟們都想跟您多親近呢。”
“咳咳,不了,不了,身體不好。”
馮宣說著,緊跟著轉身離開,陳解道:“大哥,我送你。”
“不送,不送。”
馮宣揮手,離開了白虎堂。
此事白虎堂內。
彭福看著彭世忠道:“老爺,今日之事過於魯莽,如此對待大爺,大爺怕是心中有怨。”
“咳咳咳……他,他還有怨,我為何不把老二的基業分給他,他心裡沒數嗎?老二怎麼死的,他敢說跟他一點關係沒有?咳咳……”
“我一點也不分給他,我就是想要告訴他,他做的事情,我都知道,我要是想查,否則跑得了他,咳咳咳……”
“他還惦記上老二的基業了,沒有,一點也沒有!”
彭福聞言道:“老爺,二爺這件事,有大爺的參與,隻是一點猜測。”
彭世忠繼續咳嗽:“咳咳……猜測,咳咳……他啊,我太了解了,從小就喜歡算計,我以為他長大會好,沒想到連兄弟都算計,我就要讓他長個記性,咳咳……”
“是是,老爺,您喝口參湯吧,您這身體不能再動氣了。”
彭世忠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我不動氣,他們哪有讓人省心的啊。”
這般說著,彭世忠苦笑一聲,緊跟著喝了一口參湯,轉頭看向彭福道:“我有時候真的想要什麼也不管了,好好的休息休息,這江湖的事啊,都交給這些小輩來管。”
彭福道:“也未嘗不可。”
彭世忠道:“可是誰又能擔當大任呢?你說老五行嗎?”
彭福道:“五爺,手段,能力,都是夠的,隻是根基尚且,還需些時日打磨打磨啊。”
“不過也正好看看五爺的能力,這些日子爺就彆管了,好生休息便是,對了七日之後,花蝶姑娘將在春風戲樓唱一場堂會,老爺可以去散散心。”
“花蝶嗎?也好,許久沒有見他了。”
彭世忠說著,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彭世忠不喜歡聽戲,不過他卻喜歡看花蝶唱戲,並且隻要花蝶出場,他都去捧,一擲千金也毫不心疼。
原因很簡單,這花蝶長得像故人。
也就是他的小師妹。
當初因為那件事情,他舉報了南霸天,導致南霸天因為違背幫規,被老幫主實行了三刀六洞。
當時小師妹受不得,因為那件事是因她而起。
南霸天是為了她才闖出那驚天大禍的,因此小師妹自殺了,在花一樣的年紀自殺了。
而因為小師妹的自殺,師父對南霸天實行三刀六洞的時候,尋了私情,南霸天才得以活命。
也因為這件事,他跟南霸天徹底決裂,勢同水火。
以前他們三人可是好的如親兄妹一般。
而他也一直暗戀著小師妹。
因為那件事,彭世忠愧疚了一輩子,也一輩子未曾娶妻生子,這也算是對自己的懲罰吧。
而就在半年前,他無意之間去春風戲樓應酬,在後台看到了正在被大角們辱罵的花蝶。
他就多看了兩眼,結果這一看,他竟然看到了小師妹,以前小師妹被師父臭罵時,也是那般。
而這個花蝶真的跟小師妹長得一模一樣,極其相似。
從此不愛聽戲的彭世忠,看起了戲來,並且一擲千金的捧這位花蝶姑娘。
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硬生生的讓彭世忠捧上了春風戲樓第一青衣。
真正的大角。
“嗯,你安排一下吧,準備一些金豆子,我去看她。”
彭福道:“是。”
這個時代觀眾捧戲子的手段很單一,除了帶人捧場,就是瘋狂的打賞,這個時代的打賞不是刷火箭,而是直接往戲台之上丟銀子,或者金子。
而彭世忠每次都會大把的撒金豆子,捧這位花蝶姑娘。
……
啪!
馮宣府邸的密室之中,馮宣一掌把一塊石碑拍斷,滿臉怒容道:“老賊,欺我太甚!”
跟在他身後的發財道:“爺,息怒。”
馮宣道:“如何息怒,我跟他二十年的情分,卻敵不過陳九四幾個月的情分,這算什麼,這算什麼,他把我當成什麼了!”
“老二在,他偏袒老二,陳九四來了,他偏袒陳九四,他就沒把我當義子!”
“爺,慎言。”
發財提醒道。
“慎言什麼,我說的不對嗎?我說的不對嗎?”
馮宣瘋狂的發泄著,緊跟著再次一掌狠狠的拍斷了一塊石碑。
若是陳解在這裡肯定會驚訝的發現,他用的正是大名鼎鼎的【開碑手】。
要知道彭世忠可從來也沒傳給他【開碑手】
“嗬嗬……果然他說的是對的,什麼父子情深,都是騙人的,【開碑手】他寧肯傳陳九四,也不肯傳給我,他壓根就沒把我當兒子,他隻是把我當工具!”
“我就是他的工具!”
馮宣瘋狂的怒吼著,好一通發泄之後。
馮宣仰麵朝天的躺在地上,臉上帶著癲狂道:“不給我,不給我,嗬嗬……不給我,我就自己拿,【開碑手】不教我,有人教我,白虎堂不給我,有人幫我拿,彭世忠,從今以後,你我勢不兩立!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爺,爺。”
發財站在一旁聽了這話嚇壞了,馮宣道:“今夜你去一趟鑼鼓巷,那裡有個修鞋的,你跟他說:【隋煬滅君,故能登基九五,我願效之。】”
“啊!這,爺!”
“去,去……”
馮宣揮手,怒道,聽了這話,發財猶豫片刻,抱拳道:“是。”
轉身離開。
等發財離開,馮宣看著天空道:“嗬嗬,你在我永無出頭之日,你在我永無出頭之日!”
馮宣怒聲吼道!
聲音在密室之中回蕩!
……
陳解跟眾人吃酒,一直吃到了下午,見天色漸晚,陳解就起身告辭。
跟眾人說是回家,其實是偷偷策馬出城,直奔城外而去。
他不希望被人看到他出城了,所以他提前出去,這樣就會減小被懷疑的可能性。
出城之後,陳解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盤膝坐下,靜待天黑。
等了大約一個時辰,天色漸黑,陳解就往積香庵方向而去。
到了近前,陳解把馬匹隔著老遠拴好,緊跟著自己一個人借著月色躍入了積香庵。
這時庵內正在放飯。
大小尼姑拿著自己的缽盂,排隊打飯,隻是在不遠處有一個雅座,一個漂亮且嫵媚的女人,穿著青色僧袍坐在那裡。
黑色的長發披散在後背,並不做過多的梳理,顯得很是放鬆。
手中拿著一卷經書,眼前放著一碟白菜豆腐,一碟涼拌黃瓜,碗中隻有半碗米飯。
一旁丫鬟在靜心伺候。
女人一麵看著經書,一麵吃著米飯,而麵前的菜並不怎麼動。
隻是眼睛盯著經文,手不釋卷。
“這黃夫人如此愛學習?”
陳解很是疑惑。
丫鬟看看天光,見今夜月光並不明亮,於是道:“掌燈!”
聽了這話,立刻有尼姑去掌燈,這廟裡的一切用度,都是南霸天提供的,因此人家讓掌燈,就掌燈。
陳解這時躲在房上,見對方要掌燈,頓時嚇了一跳,這天光太亮,他不就暴露了嗎?
可是下麵這麼多房子,那裡是天字甲號房啊?
陳解眼睛四處查看,見靜香師太從一個房間出來,心想,會不會就是這老尼姑的房間呢,想著他直接順著屋頂溜了過去,見人沒發現,直接鑽進了老尼姑的房間。
進來之後,陳解就開始到處尋找。
見老尼姑房間全是經文,還有兩趟立櫃,一個臥榻。
陳解來到經文前翻找一番,然後立刻回複原狀。
打開立櫃,裡麵是一些衣服。
沒有,沒有。
緊跟著他來到臥榻前,臥榻上放著一個草織的蒲團,陳解把蒲團抬了起來看看裡麵有沒有東西。
也沒有。
能藏哪了呢?
想著陳解突然看到這蒲團之下的床旁有些問題,敲了一敲,竟然是空的。
有暗格?
陳解眼睛一亮,緊跟著嘗試了一下,發現這時一個抽拉式的暗格,打開。
瞬間他,亞麻呆住了!
“我艸~”
陳解驚訝的看著這暗格,隻見裡麵放著的竟然是一些奇特的木棍,整體很光滑,很仿真,保養的很好,看的出來是用過的。
陳解都沒敢碰,這……
對不起師太打擾了,窺見了你該死的秘密了。
陳解連忙關上暗格,然後把蒲團壓在暗格上,這天天在這上麵盤膝念經,怪不得你被峨眉趕出來,六根不淨啊。
不過他也沒有心情關心師太的私生活,他比較在意的是,那擒龍十八掌的秘籍到底是什麼!
踏踏……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突然門口響起了腳步聲,陳解一驚,連忙飛身上了房梁。
躲在上麵。
這時門吱嘎一聲開了,師太半個身子都出來了。
這時候突然一個小尼姑過來道:“師父,甲號房要熱水洗澡,您要不要也洗一洗。”
靜香師太聞言道:“哦,也好,對了水溫一定要合適,算了,我親自去看看吧,夫人的事情馬虎不得。”
說著她退出了房間。
陳解鬆了口氣:“甲字號房,莫非這不是天字甲號房,黃夫人住的那個才是天字甲號房??”
想通了這裡,陳解立刻走。
他可不想在這裡多呆了,一會兒老尼姑回來,來個沐浴更衣,自己在這可夠辣眼睛的,扯呼~
陳解立刻溜了出去,確認方向。
黃夫人的房間,嗯,應該是這邊,我好像留意過了。
陳解想著,直接溜進了黃夫人的房間,這個房間不值得很素雅,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家具。
陳解到處尋找,卻沒有發現。
就在這時,突然房門一動,陳解心中一驚,直接飛上了房梁。
“來來,把這浴桶放在這裡,好了,你們下去吧。”
丫鬟這時在浴桶上撒上了花瓣,伸手在浴桶之中晃動了一下水,發現這水溫正好,立刻叫道:“夫人,可以了。”
這時黃婉兒款款進了屋子。
而這時房梁之上,陳解轉頭看向一旁的柱子上;“咦,這是什麼?”
陳解動了動位置,直接來到了浴桶的上方,而這時黃婉兒來到了浴桶旁,伸手輕輕的攪動浴桶內的水,可是手剛準備碰觸水麵,整個人就呆了,因為水中倒影裡,有一個男人正蹲在房梁之上。
黃婉兒剛想喊,不過在細看,竟然是自己昨夜幻想的阿鼻地獄的主角,陳九四!
怎會是他!
黃婉兒不動聲色。
而這時陳解注意力並沒在下方,因為他在房梁的木頭上,看到有人用內力硬生生的塞進去了一個竹筒。
“這是?”
陳解伸手捏住了竹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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