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道:“嗯,我說一下,北地的拜火教叛亂各位都知道吧?”
陳解三人齊齊點頭。
北地的拜火教叛亂可是鬨得很大,席卷三路,十幾個府城,幾十座縣城,朝廷派出了三大精銳之一的白鹿軍團進行鎮壓,可是效果並不理想。
三人看著耶律,耶律道:“嗯,想必你們也聽到了一些風聲,我想跟你們說的是,這次北地叛亂,朝廷十分震怒,尤其是拜火教手中竟然有精良的武器。”
“這對大乾的軍隊造成了很大的威脅,平章政事脫脫不花大人十分生氣,於是往各地派發巡察使,目的就是檢查一下,各地是否有私通拜火教,向拜火教販賣鐵器的行為。”
耶律大人說著,陳解微微皺眉。
這時候耶律繼續道:“目前巡察使已經在陝西,山西進行巡查,很快就會進入咱們湖廣路,到時候咱們黃州府,包括咱們沔水縣都在監察範圍之內。”
“所以,我想要告訴你們,接下來咱們得重點就是打擊拜火教,斷了他們在沔水縣的根!”
“最近我已經派其木格,抓了一批拜火教的反賊,並且搗毀了他們一個運送路線,目前也抓到了一些人,隻要這些人有人開口,咱們就能順藤摸瓜,抓到他們沔水縣的老巢,進行搗毀。”
“以此迎接巡察使來咱們沔水縣。”
聽了這話,眾人沉默了。
陳解這時一抱拳道:“耶律大人,你說這些我們聽明白了,大人您就下命令吧,無論是出人,還是出力,我們絕無二話!”
陳解拍著胸脯說道,聽了這話,耶律很是開心,這陳九四是懂事的。
緊跟著他看向了南霸天與柳老怪,二人這時也連忙表決心:“大人您就說吧,我們要如何做?”
聽了這話,耶律輕輕頷首道:“很好,既然如此,那就說點關鍵的。”
“關於這次巡察使巡查之事,我覺得咱們重點不是抓捕拜火教,而是應該把目光放在鐵器的走私之上,這次朝廷是下了決心了,巡察使這一次,一路南下,已經抓了十幾個達魯花赤了,而且還有三個被斬殺了。”
“這可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所以為了咱們的安全,我是絞儘腦汁,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一個萬全之策,直到今日柳幫主前來獻策,我頓覺茅塞頓開,有了一個萬全之策。”
聽了這話,陳解,南霸天都看向了柳老怪。
尤其是南霸天這時皺眉,這柳老怪到底搞什麼幺蛾子。
陳解卻看看柳老怪,緊跟著不言不語,靜觀其變。
這是耶律看向柳老怪道:“柳幫主,你跟大家說說你的想法。”
聽了這話,柳老怪道:“嗯,我是這般想的,既然現在查的是鐵器走私,既然如此,不如把北山鐵礦給關了,大家都不采鐵礦,自然是沒辦法走私了,這樣就算拜火教有什麼陰謀詭計,可是沒有鐵,他們也無計可施,此便是萬全之策!”
此言一出,南霸天猛地轉頭看著柳老怪道:“柳老怪,你她娘的瘋了!北山鐵礦關了,你讓咱們幫眾吃什麼?”
柳老怪聞言不慌不忙道:“霸天兄說的極是,雖然這北山鐵礦乃是我幫中最重要的產業,可是現在乃是最關鍵的時候,也是耶律大人最難的時候,我雖不才,也願意為大人分憂。”
“區區鐵礦,關了,隻要能幫助耶律大人,我肝腦塗地。”
柳老怪看著耶律大人說道,耶律聽了這話看看柳老怪道:“柳幫主,仁義之人也,放心此事完後,我不會虧待柳幫主的。”
聽了這話,陳解笑道:“耶律大人,你是知道我的,我那個鐵礦已經不往外賣鐵了,現在既然大人需要,我雖然比不上柳幫主深明大義,但是也願意儘微簿之力,我的鐵礦也關了。”
耶律笑道:“好,九四也是仁義之人。”
說完眾人的眼睛齊齊看向南霸天,隻見南霸天臉色鐵青,好啊,你們都是仁義之人,就我是小人是吧,你們清高,了不起。
老子漁幫一半的收入指著北山鐵礦,你們上嘴唇碰下嘴唇,就把北山鐵礦給關了,我敢關嗎?
我要是關了,我們漁幫最起碼少了一半收入,那小弟們還不得造反啊!
可是現在我敢說不關嗎?
柳老怪,陳九四都表態了,就自己不關,什麼意思,你就這般囂張嗎?
想到這,南霸天的臉上滿是煞氣,而耶律也看向南霸天,臉上掛著和煦的的笑容道:“南幫主,你不必為難,這北山鐵礦對你的確很重要,若是強行讓你關閉,也太不近人情了,所以你可以不關,不強逼,全憑自願。”
看著耶律那一臉和氣,南霸天心頓時涼了半截,同時整個人也清醒了過來。
南霸天你在跟誰說話呢,對方可是耶律,是能夠掌握你命運的存在,你跟他耍橫,你是真的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
想到這裡,南霸天立刻滿臉擠出笑容道:“耶律大人,雖然北山鐵礦占據我漁幫一半的收入,停下來,我們漁幫會損失摻重,但是為了大人,義不容辭,停!”
聽了這話,耶律的臉上笑意更盛了:“好,好,我果然沒看錯,三位都是我朝廷的忠臣,既然如此咱們就做下約定,從明日開始,鐵礦山全部停產,另外鐵礦山內的庫存,我達魯花赤府暫時封存。”
“等到巡察使離開,到時候鐵礦開采,我再把這些鐵礦還給諸位,如何?”
陳解三人對視一眼,好家夥,連庫存都封存是吧,很好,非常好。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
三人在達魯花赤府呆了一會兒,緊跟著就離開了。
到了外麵,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南霸天恨恨的對柳老怪道:“柳老怪,你是真夠狠得,為了對付我,竟然用出了封鐵礦這般上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你是真狠啊。”
柳老怪聞言看中了南霸天一眼道:“南霸天,老子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竟然勾結顧青鋒想要暗害我的兒子,這筆賬我還沒找你算呢,等著吧,老子總有一天讓你付出代價!”
南霸天冷哼一聲:“哼,你少血口噴人,你有證據嗎?張口就來我勾結了顧青鋒,你們漕幫的人那般好勾引的嗎?”
“再說,耶律大人可說了,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你敢找茬,不怕耶律大人拿你是問?”
柳老怪聞言冷聲道:“嗬嗬,一筆勾銷,你信嗎?”
南霸天絲毫不讓道:“耶律大人讓你信,你敢不信?”
柳老怪眯縫著眼睛,剛想說話,這是陳解開口道:“嗬嗬,二位幫主,二位幫主,氣大傷身,什麼恩怨,耶律大人說一筆勾銷就一筆勾銷,二位莫要生氣,動了真火。”
二人齊齊看向陳解,柳老怪道:“陳九四,這南霸天屢次害你,你就這般的輕輕放下?”
陳解聞言道:“嗬嗬?南幫主那是考驗我呢,我明白。”
南霸天看著陳解道:“唉,還是九四有格局,不像你這個老怪物,九四,你要牢記,你是漁幫的人,不是漕幫的人。”
陳解立刻道:“是是,不敢忘,那二位,沒事咱們就告辭了。”
說完三人轉身各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隻是三人的表情都非常難看,柳老怪這是嘴裡道:“南霸天,殺子之仇不共戴天,總有一天我會手刃你的。”
南霸天這事背對著二人走,臉上陰晴不定,心中想到:“柳老怪,陳九四,你們等著,先讓你們過兩天安生日子,等這次巡察使走了,你看我不好好炮製你們,我要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後悔與我為敵。”
而陳解這時背對著二人,臉上是明滅不定的表情。
心想:耶律想要把最近變成平安夜,可是老子偏不乾,既然為敵,那裡還有休戰,所謂休戰不過是幌子而已!
三人各懷心思,互相背對著,慢慢遠去。
就這般陳解回到了府內,達魯花赤府甚至都沒舍得安排一頓飯,當然達魯花赤府吃的陳解也吃不慣,這耶律大人酷愛生魚片誰能扛得住呢?
陳解很快回到了府上,緊跟著吃了蘇雲錦親自做的手擀麵,還有一個荷包蛋,不得不說,自家娘子的手藝是最合自己口味了,甚至府裡高價請的大廚都做不出這般好吃的飯菜。
陳解吃飽喝足,然後小虎也回來了,身後是一輛馬車,馬車上是滿滿的血竭。
小虎笑道:“九四哥,根據你的吩咐,整個沔水縣的血竭都在這裡了,另外臨近兩個縣城已經派人去了。”
“估計下午就能完成掃貨,而且根據您的指示,他們會就地找個地方把藥材藏起來,不往咱們沔水縣運。”
“以防運輸的路上被人截胡。”
陳解聽了這話道:“嗯,安排的很好,那麼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通知下去,把這血竭運送到八號倉庫。”
“啊,九四哥,就這般大搖大擺的運。”
陳解笑道:“當然,不然還偷偷摸摸的嗎?”
說完陳解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緊跟著對小虎道:“小虎,你去把東西押到八號倉庫,順便把四喜給我叫來。”
“哦。”
小虎應了一聲,很快四喜就被叫了過來:“堂主,您叫我。”
陳解道:“嗯,走,你跟我出去一趟。”
“啊,堂主咱們去哪?”
陳解聞言想了想道:“這城裡哪一家鐵匠手藝最好?”
聽了這話,四喜道:“那肯定是孫家鐵匠鋪了。”
“孫家鐵匠鋪?”
四喜道:“嗯,堂主,您不知道嗎?孫家鐵匠鋪可是咱們沔水縣最大的鐵匠鋪。”
“其家內祖祖輩輩從事打鐵,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打鐵技術,對了堂主,您應該知道他們當家的孫鐵錘吧?”
陳解一愣,看看四喜道:“這個孫鐵錘很出名嗎?”
四喜道:“堂主,您十三太保之中有一個鐵匠你知道吧。”
陳解聞言稍微有些出神,其他人他可能不知,但是十三太保他可是太熟了。
因為他也是十三太保之一,這十三太保之中的確有:鐵匠,漁夫,瞎子算命,鷹虎豹之說。
其中這這鐵匠莫非指的就是孫鐵錘?
四喜道:“沒錯,您一定想到了,那個鐵匠就是孫鐵錘。”
陳解聽了這話道:“哦,竟然這般有名,走,那咱們去見見他。”
陳解說完這話,四喜道:“堂主,您找他所謂何事?”
陳解道:“嗬嗬,自然是鍛打兵器了。”
聞言,四喜道:“哦,那您跟我來。”
很快二人來到了東城。
沔水縣分為東西南北四城,而這四城也有講究,其中說的是東城住權貴,西北住大幫,唯有南城魚龍雜,可憐百姓住中央。
這個就是沔水縣的格局。
所謂東城住權貴,指的是東城這一片區域,住的很多都是牧蘭人,這裡乃是牧蘭人的聚集地。
因此稱為權貴滿地。
緊跟著就是西北,西城是漁幫,北城是漕幫,西北兩城,住著兩個大幫。
然後是南城魚龍混雜,最後是中央這一片乃是衙門口,因此這沒有幫派管理,住了一批老百姓,可是這年頭你挨著衙門口住能有好?
經常會被衙門口拉去做壯丁,因此是可憐百姓。
而這個孫家鐵匠鋪就在東城,陳解二人來到了東城,隔著很遠就看到了一個很大的鐵匠鋪。
不過這是鐵匠鋪卻關著門,不過陳解二人看鐵匠鋪內的煙囪冒著火,明顯是在煉製鐵器啊。
陳解有些好奇道:“咦,鐵匠爐鍛鐵需要關門嗎?”
聽了這話,四喜道:“一般是不用的,不過人家孫鐵錘可能有自己的獨門絕學,怕外傳吧”
聽了這話,陳解道:“嗬嗬,有道理,上前叫門。”
四喜立刻上前去敲門。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過了許久這才有人出來開門,這是一個小夥計露出頭來道:“你們找誰?”
陳解這時上前道:“在下陳九四,前來拜會孫師傅。”
聽了這話,小夥計一愣道:“你找我師傅,你等等,我去跟大師兄說一聲。”
小夥計關上門,喊了一聲道:“大師兄,來的是個叫陳九四的。”
聽了這話,院內突然一靜,緊跟著大師兄衝了過來道:“你個糊塗蛋,陳九四是你們叫的,趕緊把門打開。”
一聲,小夥計立刻把門打開,陳解走了進來,就見一個長得很魁梧的漢子抱拳道:“我家小師弟不懂事,不知道是陳堂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陳解抱了抱拳回禮道:“都是虛名,對了孫師傅可在,我想要找孫師傅打造一件兵刃。”
聽了這話,那大徒弟道:“哦哦,您稍等,家師在後院,六子,帶陳堂主,堂前用茶。”
聽了這話,剛才那小夥計跑過來道:“陳堂主,請。”
陳解走進了院中,隻見這院子很大,裡麵有十個鍛鐵的高爐,陳解從高爐麵前走過。
突然腳步一頓,緊跟著看向一個地方,那裡掉了一件東西。
陳解給四喜使了個眼色,四喜也看到了那個東西,一愣,立刻蹲下,把東西藏在了袖口之中。
陳解沒說什麼,這時候,陳解來到了內堂。
坐好,沏上了一壺擦。
陳解與四喜喝著茶,此時後院,大徒弟飛快的跑了過來,隻見後院之中有一個單獨的小院子。
這時候就聽裡麵傳來了一陣咳嗽聲。
咳咳……
女人的咳嗽聲。
這是在院內,孫鐵錘看著眼前戴著麵紗,不斷咳嗽的女人道:“阿蓮你沒事吧。”
“咳咳,沒事,就是傷了肺腑,導致咳嗽不止,沒想到那陳九四是如此強悍,最後的那一掌,我躲無可躲,你們以後遇到了也要小心,不要輕易與此人開戰。”
聽了這話孫鐵錘道:“嗯,我知道了,不過阿蓮,現在有個事情。”
“什麼事情啊?”
孫鐵錘道:“今日我派人買藥,不成想整個沔水縣藥房之中的血竭全部賣光了,咱們沒買到血竭,療傷的藥怕是難以熬製,你這傷?”
女人聽了這話道:“血竭全部賣光了?這怎麼可能,這血竭也不是什麼珍貴之藥。”
孫鐵錘道:“是,不過真的賣光了,可是你這傷沒有血竭根本好不了!”
“咳咳……這是有人故意為之吧!”
孫鐵錘道:“嗯,我打聽清楚了,市麵上的血竭全被白虎堂買走了。”
“陳九四,嗬嗬,果然是陳九四,我果然沒猜錯,咳咳咳……”
孫鐵錘聽了這話,看著女人道:“阿蓮,你彆著急,我已經派人去附近的兩個縣城去買血竭了,一日夜就能會還。”
女人聽了這話再次劇烈的咳嗽,同時搖著頭道:“咳咳……孫大哥,彆白費力氣了,既然陳九四能夠買空沔水縣的血竭,怕是臨近的縣城血竭也被他買空了,他不會給咱們機會的。咳咳……”
“阿蓮,不會吧,他陳九四這般狠毒,既然如此,我就派人去府城買,我就不信他連府城都買空了。”
女人搖頭道:“我的傷勢已經耽擱一天了,最佳救治時間是三天,過了三天,咳咳……我怕難以痊愈,府城是指望不上了,我想陳九四也知道這一點。”
“啊,這可怎麼辦啊,難道,咱們就等著你的病嚴重嗎?”
孫鐵錘急切的說到,聽了這話,女人剛想說話,這是突然外麵響起了敲門聲。
“誰?”
孫鐵錘很緊張的問道,這是門外響起一個聲音:“師父,有人求見。”
“誰?”
“陳九四。”
“誰?!!”
孫鐵錘突然聲音提高了八度,轉頭看向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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