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府張燈結彩,年節才掛的大紅燈籠也高高掛起,好不喜慶!
車子剛剛停穩,就有一堆人迎了上來。
宋逸之隨意寒暄了兩句,就撇開眾人向老太太的院子邁步。
老太太早就在院門口等著了,臉上又是欣喜又是擔憂,拉著他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遍,“有沒有傷著?”
宋逸之笑容和煦,也就是在老太太麵前,語氣才會帶著如此明顯的親昵,“讓您操心了!我沒事,這麼多人跟著,怎麼會受傷?”
“槍彈無眼啊!從你出城那天起我就開始惦記著。”老太太愛憐地拍拍他的肩膀,“我們宋家兒郎都是好樣的!就是我年紀大了,愛瞎操心!”
宋逸之攙扶著老太太坐下:“讓祖母受累了,您身體要緊!”
老夫人頗為感慨:“我有什麼累的?這樣的日子幾十年,也這麼過來了。從前你祖父,你父親每次上戰場,我也是這樣提心吊膽的,現在是你,要是有福氣再活下去,將來還能操心你兒子!這樣我的人生也算圓滿了!”
宋逸之勾著唇角,“您福澤深厚,日子還長著呢!”
老夫人:“長不長的,也無所謂了,我都活夠了!你可知道你父親重傷那次我怎麼想的?”
宋逸之還記得兩年前的那場廣浙之戰,父親被炸傷了腿,差點連命都保不住。
消息傳來,老太太一口氣差點緩不過來,在醫院整整住了一個月,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身體變差。
“那時我就想啊!萬一要是兒子沒了,好歹還有個孫子,要不咱宋家沒了,這廣城怎麼辦?這五城三市的百姓怎麼辦?得大亂呐!”老太太至今想起仍是不勝唏噓。
宋逸之安慰道,“現在不好好的嗎?”
老太太:“你趕去珠市那天我就提心吊膽,就怕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這曾孫還沒影呢!守城,可是咱宋家人的使命啊!沒有接班人可不行!”
“我會小心的!讓祖母費心了!給您斟茶認錯行了吧?”宋逸之端起茶壺,給老太太倒茶。
老太太嗔了他一眼,“你彆總是避開重點,你倒是說說,什麼時候生個曾孫給我抱抱?”
宋逸之笑而不答,繞到老太太後麵幫她捶背。
“軟軟真是個孝順的,知道我擔心,最近都是三天兩頭的過來陪我說話,我知道你們年輕人都倡導什麼自由戀愛,但我跟你說,這過日子還得踏踏實實的,你該相信我的眼光,我看人準得很!”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宋逸之聽得認真,時不時點頭附和,“您說得是。”
剛從狼藉混亂的戰場回來,聽著親人的嘮叨,心裡覺得特彆踏實。
“軟軟怎麼沒跟你回來?”說了老半天,老太太這才發現沒看到阮顏。
宋逸之無奈地笑笑,“我這不是一進城就先來看您了嗎?”
老太太責備道,“我一老太婆有什麼好看的?做事得分清主次,都結了婚的人!不得先緊著老婆兒子?吃了飯趕緊回去,軟軟這段時間可擔心你了!”
“是是是!”宋逸之好脾氣地應著。
然而,早是早不了的,吃過晚飯後,又和大帥進書房談公事。
等回到少帥府,夜已深,後麵的那棟小樓,早已一片漆黑。
反而是旺財,聽到車聲從花園的小道上飛撲過來,繞著他不停轉圈,抬著濕漉漉的眼睛盯著他。
宋逸之彎腰摸摸它的頭,原來它還記得他!
那邊趙雅兒早早回到趙府。
房子還是那處房子,但早已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