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的嬪妃看著她的動作默不作聲,隻有富察貴人在小聲的抽泣。
甄嬛沈眉莊的手裡沁出了汗,兩隻手交替不斷的撕扯著手絹,緊張的看向安陵容。
皇後提議道,“皇上,如今當務之急是要找出往卷軸裡加麝香的人,此事既然由文常在而起,不如先將延禧宮的宮人送進慎刑司審訊?”
一旁的方淳意突然開口道,“皇上,臣妾聽說麝香之氣經久不散,凡人觸摸過,手上必留下香氣,若想找出誰摸過麝香,聞手便是!”
安陵容聽著她們好像商量好了的的話,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多,此事恐怕還有後手。
雍正同意,下旨先由東西六宮查起。
上首的皇後,仍舊一副雲淡風輕,淡定自如的模樣,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與她無關。
蘇培盛辦事速度極快,半個時辰後,便帶了兩個小太監進殿,“皇上,他們二人手上有麝香的氣味。”
兩人顫顫巍巍的跪下,“奴才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皇上閉著眼睛,示意皇後問話。
“你們二人在哪個宮裡當差?”
“奴才小林子,在延禧宮西偏殿當差。”
安陵容認出來了,這是她宮裡做雜役的小太監,在她初入宮時便被分了進來!
“奴才福喜,在內務府廣儲司當差。”
皇後繼續問道,“你們手上為何會有麝香的氣味?”
兩人的眼神四處亂飄。
見他們不老實,皇後厲聲喝到,“老實交代,若有虛言,本宮立刻發落你們去慎刑司!”
富察貴人見到這兩人,立刻明白了他們就是直接凶手,“是誰指使你害我的孩子的?”
“不說?那就看你們身子禁不禁得住慎刑司七十二道刑罰了,來人,把他們拉下去,什麼時候招了什麼時候再帶上來!”皇後冷冷的吩咐。
幾個太監走過來,拉起他們就要拖走。
兩人已被嚇得抖若篩糠,連忙喊到:“皇後娘娘饒命,奴才招了!”
“說!”
“是文常在吩咐奴才往卷軸裡塞入麝香的,奴才冤枉啊!”小林子率先開口,“奴才的家人都在文常在手裡,奴才不敢不從啊!”
福喜也緊隨其後說道:“有人給了奴才一些銀子,吩咐奴才將一個荷包交給小林子,奴才拿出來看了,隻當是普通香料,不知是麝香!”
“去將荷包取來!”皇後吩咐道。
趁著這個空檔,小林子伏在地上,往前爬了幾步拉住安陵容的衣角哀求道:“小主,奴才對您忠心耿耿,您可一定要救救奴才啊!”
她今日所穿的衣服是沈眉莊送的同色係的閨蜜裝,見被他扯著,心裡頓生厭惡之感,後退兩步將衣服從他手裡拉出來說道:“還沒對你用刑呢你就把我招出來了,這叫對我忠心耿耿?但凡你進了慎刑司再說出此話,旁人才可能會相信!怎麼,你現在不怕我對你的家人不利了?”
此時小林子也豁出去了,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奴才對小主忠心,更對皇上忠心,天威當頭,奴才不敢撒謊,況且有皇上皇後娘娘做主,奴才的家人定會平安無事!”
“你在我宮裡一年多了,我竟不知你有如此口才,果真是委屈你了!”安陵容冷笑一聲繼續問道,“你既說我抓了你的家人,那你家住哪裡?有什麼家人呢?”
小林子低著頭回話:“奴才家住城東八十裡的林家村,家裡有父母和兩個弟弟!”
安陵容點頭說道:“我若想在不驚動村裡人的情況下抓走你的四個家人,隻怕要派七八個人才行吧?我家世寒微,位份又低,你覺得我有多少錢,能收買這麼多人為我做事?”
雍正和嬪妃們頓時起了懷疑的心思,安陵容位份低,又沒有家世,每月的月例銀子和賞賜還要分出一部分送回鬆陽縣,她確實沒有能力收買那麼多人。
但是這個問題很快就有了答案——一個帶著麝香氣味的荷包交到了皇後手中。
皇後翻來覆去看了一遍,覺得針腳有些熟悉,“本宮覺得這荷包的針腳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你們也看看!”
嬪妃們都伸長了脖子去看,曹琴默忽然驚呼出聲,“這倒像是莞嬪身邊槿汐的手藝!”
甄嬛連忙接過來看,臉色瞬間變了,她已然認出來,這就是槿汐做的荷包。
槿汐趕緊跪下分辯,“啟稟皇上皇後,奴婢不知這荷包怎麼會落在他手裡,奴婢從來沒有見過他!”
安陵容明白了,做了這麼多鋪墊,是想將她們三人一網打儘啊!甄嬛負責原料,安陵容負責投毒,而作案工具,是沈眉莊提供的!
好周全的心思!
她已將沈眉莊摘了出來,但是甄嬛身懷有孕,也有謀害富察貴人的動機。
皇後為難的說道,“皇上,您看……”
在牽涉出槿汐的時候,皇上已經睜開了眼睛,看著甄嬛,“你怎麼說?”
甄嬛看著雍正審視的目光,淡定的開口,“皇上,那小太監或許是偷了或撿了荷包,這證據不足為信。”
“奴才還有證據,”福喜急忙開口,忙不迭從腰封裡掏出一張銀票,“這是那人給奴才的銀票,奴才托人查過,是京城恒昌利票號的銀票,是甄大人存入的!”
一聽到“甄大人”三個字,甄嬛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心中一陣慌亂。此事若處理不當,將會牽連到整個甄家。她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腦中快速想著應對之策。
“皇上,就算臣妾要收買他,也不可能用甄家的銀票啊,這豈不是留下了一個大把柄,臣妾怎會如此蠢笨!”
華妃陰陽怪氣的接話道:“正因如此,你被拆穿了,才有得辯解,不是嗎?”
說完仍覺得不過癮,又補充道:“莞貴人熟讀詩書,定然也讀過「孫子兵法」吧,瞞天過海之計可被你用的熟了。”
甄嬛又分辯道:“臣妾與富察姐姐無冤無仇,怎會去害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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