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聽到陸鶴鳴的話,李道宗和房遺直全都愣了一下,他們隻覺得大腦有如被重錘狠狠砸中,一陣眼暈。
李道宗連忙道:“你說的是真的?這封判詞上的字,在其他的判詞上能找到一模一樣的?”
即便李道宗不懂讀書人的事,可他也聽明白了陸鶴鳴剛剛直白的講述,明白了陸鶴鳴的意思。
陸鶴鳴說,這些反手寫的字,不可能寫出一模一樣的兩個字來,所以……如果說,最後一封判詞上的字,真的能在其他的判詞上找到一模一樣的字,那就隻能證明一件事——偽造!
最後一封判詞,很可能是偽造的!
他雙手不知不覺間緊緊抓著桌沿,身體前傾,那雙鋒銳的眼睛緊緊盯著陸鶴鳴。
而房遺直,則在明白了陸鶴鳴的意思後,強按下震動的思緒,連忙低頭去看桌子上的那些判詞。
然後,又仔細去看陸鶴鳴手中的最後一封判詞。
之後……
“竟是真的!”
“最後的判詞中,那‘七日後’三個字,依次對應第二、三、四封判詞的‘七日後’三字,還有最後落款的‘鬼麵判官’四字,依次對應第四、五、六、七封判詞的‘鬼麵判官’四字。”
他抬起了頭,隻覺得雙手都有些控製不住的發抖,這是情緒劇烈波動造成的應激反應:“所以,這最後一封判詞,分明是有人對照著前麵的判詞,進行的仿寫偽造?”
“這根本就不是鬼麵判官留下的!”
“也就是說,越王殿下壓根就不是被鬼麵判官所抓,我們錯了,我們從一開始的調查就錯了!”
李道宗此刻內心也掀起巨大波瀾,同樣死死盯著陸鶴鳴。
然後,他們就見身軀凜凜,麵有沙場鍛造的凶悍氣息的陸鶴鳴,一臉沉穩道:“這個模仿者很聰明,他想偽造鬼麵判官的行為,所以在字跡上,必須要讓你們能明確感受到這就是鬼麵判官所寫的判詞,但他又怕被你們認出這些字是他拓印的,故而便將這些重要的,在每一封判詞上都會出現的字,在不同的判詞上分開拓印,這樣除非你們如我一樣,仔細的挨個比對,否則你們根本不可能發現他的心思。”
“更彆說,越王殿下失蹤,你們頂著巨大的壓力,內心早已焦躁而失去冷靜,也就更難發現這些了。”
房遺直聽著陸鶴鳴的話,不由深吸一口氣,沉沉點頭:“陸校尉說的沒錯,我們在發現這封判詞,看到這判詞上的內容和字跡與其他判詞相差不大後,直接就認定這就是鬼麵判官所為,畢竟越王殿下失蹤,事關重大,我們根本沒有那麼多時間耽擱,隻能儘快確定方向,然後迅速動手尋找。”
“卻沒想到……”
他雙手握拳,咬牙道:“反而中了賊人的詭計!”
房遺直一直被教導要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要沉著冷靜,他很少動怒,這一次被賊人如此戲耍,若不是陸鶴鳴及時出現,可能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而他們方向錯了,又怎麼可能找到越王殿下,最後的結果,他都不敢去想象……一想到這些,他就又怒又怕!
真的差一點,他們就要因為這個陰險的賊人,死無葬身之地了!
饒是戰場上經曆過無數生死危機的李道宗,此時也都不由覺得後背浸出一陣冷汗。
他娘的,和這些陰險的家夥鬥,真的死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死,他忽然有些懷念戰場了,雖然戰場也是危機重重,但總好過自己被當成白癡戲耍,到最後連敵人都不知道是誰,就枉死啊!
思於此,李道宗不由抬起頭看著眼前和自己有著同樣凶悍氣息的陸鶴鳴,他就納悶了,同樣都是武夫,同樣都是戰場上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的人,怎麼陸鶴鳴就能輕鬆識破這些詭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