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匹駿馬,奔行在寬闊的長安城街道上。
百姓們躲在兩旁,滿是好奇的看著這支急匆匆前行的大軍,議論紛紛。
特彆是當他們看到騎行在最前方,那個穿著撐破了衣袍的魁梧武夫,更是好奇。
“那個魁梧的人是誰啊?”
“李尚書嗎?”
“李尚書我能不認識?之前李尚書得勝歸來時,我親眼見過李尚書的風采,我說的是李尚書身旁那個魁梧挺拔不輸李尚書的年輕人!他能走在最前麵,肯定也是大官吧,但其他人都穿的板板正正,怎麼他衣服都撐破了?還不如我這身衣服穿的得體呢。”
“我也注意到他了,確實挺奇怪的。”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有些高人,從來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你們看到的是破爛的衣服,我看到的是高人的出塵脫俗。”
“屁的出塵脫俗!我覺得他肯定是個清官,生活儉樸,所以破舊的衣服也不嫌棄!正是有了這樣的清官,才能有我們普通百姓的好日子啊!”
“是啊是啊!他肯定是儉樸的清官,就是不知道這位清官是誰。”
房遺直奔行中,聽到了這些議論聲,這讓他不由看向前方的陸鶴鳴,臉上滿是感慨。
回想起剛剛在刑部衙門時,錢岩那崩潰的模樣,他就忍不住的心潮澎湃。
錢岩有多陰險狡詐,有多冷血堅定,他是親眼所見。
即便錢岩被揪出來了,也仍是以勝利者自居,輕蔑諷刺的麵對他們,根本不懼怕個人生死。
他和李道宗真的都要絕望了。
可誰知,就是這樣的錢岩,愣是被他最看不起的武夫陸鶴鳴,給三言兩語直接說崩潰了。
錢岩心中最深的秘密,直接被陸鶴鳴一把揪出!
以至於,錢岩在最得意的時候,就被打回了原形!
他現在還記得錢岩崩潰時發出的怒吼:“武夫怎麼就會破案呢!武夫怎麼就會破案呢!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那怒吼,充滿著對世界的質疑,充滿著心碎。
房遺直能體會到錢岩有多不甘。
畢竟,便是他,一開始也沒想到,武夫不僅會破案,而且還如此厲害!
而錢岩在刑部,一直都看不起武夫這些粗人,覺得他們也就拳頭厲害,治國安邦查案辦案完全不行,所以即便麵對李道宗,錢岩心裡也都是有一點優越性的。
可誰能想到,他最後,卻輸給了他最瞧不起的武夫!
他一直認為武夫也就拳頭厲害,誰成想,今天遇到的武夫,竟然玩起了腦子,且腦子比他還要好!
“他估計要含恨而終了吧……”
房遺直忍不住這樣想著。
籲——
這時,眾人迅速停了下來。
房遺直連忙轉頭看去,便見一座藥鋪,就在眼前。
藥鋪此時大門敞開,明顯還在正常經營。
且來往行人眾多,竟是一點也沒有躲藏的意思。
他連忙看向陸鶴鳴,就見陸鶴鳴勾起嘴角,道:“有意思,以不變應萬變,越是這個時候,表現的越是正常,也就越不會引起他人懷疑……他們還真夠沉著冷靜的。”
李道宗一聽,哪還會耽擱,當即大手一揮,道:“動手!”
霎時間,從金吾衛調來的禁衛,當即抽出橫刀,毫無遲疑的衝了進去。
很快,藥鋪裡就傳出了吵鬨之聲。
有買藥的患者大聲叫喊。
有藥鋪的夥計大聲喊冤。
但無一例外,他們很快就被金吾衛給綁了起來。
藥鋪既然就是藏匿李泰之處,那麼藥鋪的所有人,都有錢岩同夥的嫌疑,隻要是在這裡的,都必須經過嚴格的篩查,確定沒有問題後,才能放走。
很快,藥鋪的經營之地就被解決了,金吾衛們沒有停止,直接衝進了後院之中。
他們知道,後院的庫房,才是重中之重。
陸鶴鳴三人也跟著穿過中堂,來到後院。
而他們剛到這裡,還未進庫房,忽然聽到一道驚慌的聲音:“李尚書,不好了!”
幾人一聽,迅速看去。
就見一個金吾衛跑了過來,道:“在庫房的藥材下麵,藏著一個地窖,張成墨和越王殿下就在那裡。”
“可剛剛我們過來時,驚動了張成墨,張成墨驚慌之下,直接拿刀抵在了越王殿下的脖子上,他以越王殿下的性命相威脅,讓我們放了他,若不然,他就讓越王殿下陪葬!”
“什麼?”房遺直麵色一驚。
李道宗臉色陰沉道:“廢物!這麼多人,還抓不住一個爛賭鬼!”
金吾衛低著頭,滿麵羞愧。
不是他們不夠謹慎,他們再如何小心,搜查庫房也會有聲音,張成墨隻要不是聾子,就不可能聽不到,而且張成墨反應又快,越王殿下就在他的身旁,他們根本來不及阻攔。
“讓開!”
這時,庫房裡忽然傳出一道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