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裡,鴉雀無聲。
三位大臣跪在地上,全身都在發抖,內心被深邃的恐懼所填滿。
對於朱祐樘所說的話,他們絲毫不敢懷疑。
這句說到做到的分量太重了,那些被陷陣營踏平的貪官們,就是最好的佐證。
朱祐樘冷冷地看著三人,數次平複心頭的怒火。
“滾。”
朱祐樘薄唇輕啟,三位大臣如獲重釋。
徐溥和劉健連想要向朱祐樘彙報的事,都不敢提,默默地,快速地離開了禦書房。
經過禦書房門口的時候,汪直就站在門口,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睛,深深地看著他們。
徐溥三人被這眼神看得心頭發毛,連忙又加快了腳步,逃似的遠離了禦書房。
三人走遠後,汪直走進禦書房,有些擔憂:“陛下……”
朱祐樘伸出手,阻止汪直繼續說下去。
朱祐樘陛下眼睛,平心靜氣。
隨後,再睜開眼時,朱祐樘已經恢複了平靜。
“汪直,西廠那邊,還是要緊盯大明銀行和弘治寶鈔。”
“這是未來幾年改革的關鍵,絕不能鬆懈。”
“是,陛下。”汪直低頭。
隨後汪直又問道:“陛下,修繕宮殿這事,要不要也讓西廠盯著?”
“不必了,西廠已經夠忙的了,去把懷恩給朕找來。”
“是。”
汪直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失望,快速離開了禦書房,按照朱祐樘的命令,吩咐西廠番子去東廠裡找懷恩。
懷恩此刻和李廣二人,站在東廠的密室裡,緊張地額頭直冒冷汗。
“乾爹,真的還要再繼續查下去嗎?”
“這都已經……查到後宮裡麵去了。”
李廣的嗓音十分沙啞,臉色也十分難堪。
一副想笑,卻笑不出來的模樣。
懷恩用手帕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心中對朱祐樘更加感到佩服。
“你說這些線索,都是劉瑾查出來的?”
“是啊,這人有古怪啊。”
提起劉瑾,李廣也是一臉感慨。
“最開始進東廠的時候,那人膽子賊小,雖為掌刑百戶,但連行刑都怕。”
“但這不到十天,這小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僅對東廠的酷刑了如指掌,甚至還自己發明了兩個酷刑。”
“這兩個酷刑,就連東廠裡麵熟練的行刑官,都覺得這種刑罰,太過於殘忍了。”
“他正是憑借這兩種刑罰,才撬開了一名宮女的嘴,拿到了這些線索。”
“劉瑾這人,天生就是當東廠番子的料啊。”
懷恩心中更是感慨,自己最開始將劉瑾招為東廠的掌刑百戶時,還因為他膽小懦弱的性格,沒把他放在眼裡。
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天,劉瑾就立了如此大功。
劉瑾來到東廠,當真是如魚得水,讓他的能力,得以儘情施展。
陛下果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劉瑾的能力,將他安排到了西廠。
就在這時,忽有東廠番子前來報信。
“督公大人,西廠番子前來報信,陛下召您入宮覲見。”
懷恩臉色一變,當即放下手中一切事務,立馬匆匆走出了東廠,向紫禁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