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上空明月高懸,已經入夜。
懷恩一路上心事重重,心中充滿了對未知的忐忑。
這件事情的波及範圍,大大超乎了他的預料。
他的心情,也從原來的欣喜和發狠,到後麵的忐忑與恐懼。
此刻,雖然調查尚未完成,但他已經壓不住了。
必須將此事報與陛下,交由陛下定奪。
……
弘德殿。
朱祐樘正在批閱奏折,懷恩走了進來,跪在了朱祐樘的麵前。
“老奴拜見陛下。”
朱祐樘抬眼看了一眼地上的懷恩,又將目光放回了手中的奏折上。
“起來吧。”
“陛下,老奴有要事,需稟明陛下,由陛下定奪。”
懷恩沒有起身,反而取出懷中的密信,將其舉過頭頂。
朱祐樘聽出懷恩的語氣,頗為嚴肅,甚至還帶著些恐懼。
朱祐樘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看向了懷恩。
“呈上來吧。”
“是,陛下。”
懷恩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密信,獻於朱祐樘麵前。
等朱祐樘拿過密信後,便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
朱祐樘打開密信,上麵第一句話,便讓朱祐樘深深皺起了眉頭。
“成化二十三年,太醫院院使,右通政使劉文泰,勾結內閣大學士劉吉,毒殺先帝!”
朱祐樘往下看去,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憤怒。
此案牽扯人數眾多,查明白的,沒查明白的,加起來有數百人。
光是四品以上的大員,就有二三十人之多。
看完之後,朱祐樘心神震動,
他心中的憤怒到達了頂點,甚至連拿著密信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大膽!!!”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大逆不道!這簡直就是欺天,欺天!!!”
“懷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朱祐樘一巴掌將密信拍在龍案上,激動地站起身來,胸口因為憤怒,而不停地顫抖。
這是朱祐樘有史以來,最為憤怒的一次。
他萬萬沒有想到,文官集團竟然膽大妄為到如此地步。
先帝,竟然真是被毒殺的!
朱祐樘的憤怒到達了無以複加的地步,心中憤怒的火焰,想要焚燒一切。
懷恩嚇得連忙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陛下當以龍體為重,莫要氣壞了龍體。”
朱祐樘低沉地怒吼:“少廢話,說!給朕一五一十地說!”
“回陛下,先帝駕崩時,老奴還在紫金山下守孝陵。”
“對朝中發生的事不甚了解,之後調查出來的事,老奴也說不好,隻能說是推測。”
“說!”朱祐樘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字。
朱祐樘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了。
“是,是,陛下,我這就說。”
懷恩整理好思緒,開始敘述先帝駕崩前夕的事情。
“成化二十三年八月,先帝因為身體不適,沒有上朝。”
“調養四天之後,先帝下敕書表示身體已經好轉。”
“卻在當晚喝了太醫院院使劉文泰開出的湯藥後,突然病重垂危,不日便駕崩了。”
“太醫院主要負責人,施欽,仲蘭降為太醫院院使,任義,章淵,劉文泰降為太醫院院判。”
“隨後內閣便下旨,此案已結,不予追究。”
“先帝駕崩一事,竟無一人下獄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