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站在後麵靜靜的聽著,側目看去,裴硯的眉頭擰的越來越深,眼底的深沉考究之色越來越濃重。
他是一個不喜歡把話說第二遍的人,尋常女人在他說過回去後,還要死纏爛打,他便煩了,對甘甜明顯是能將她的話聽進去。
這便很難得了。
甘甜泛紅的眼眶噙著淚珠,像是將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刻在了骨子裡,每一滴眼淚,每一個角度,都像精心設計好般,讓人尤憐,生厭不起來。
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伸出手攥住裴硯的袖口,力道卻比林曼有分寸許多,既拉近了距離,又不會討人嫌。
“阿硯,如果姐姐真的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絕不會幫她隱瞞,可在事情發生前,我一直都是跟姐姐住在一起,她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裴硯任由她扯著,眉頭蹙起,似是在思考,林曼心中有些想笑,無不無辜的,裴硯不是最清楚的人嗎?
證據都壟斷在他手裡,甘甜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傻。
男人指間的煙灰燃儘時,餘光便瞥見身後正一臉看戲的林曼,額角突突的跳。
他擰眉正要開口,甘甜卻突然朝著林曼撲了過來,“咚!”的一聲跪在了她腳邊。
林曼見她撲來的第一瞬間,便反手托住她的手臂,可甘甜的力氣太大,兩種力對抗下,林曼甚至能聽到骨頭錯位的聲音。
“你做什麼?”
林曼往後退了一步,看向甘甜,見她像失了痛感一般,濕漉漉的眼眸哀求的望著她。
“曼曼,我姐姐真的是無辜的,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裡麵一定是有誤會的,你也不希望好人蒙冤,讓壞人逍遙法外對不對?”
林曼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裴硯,又往後退了好幾步,巴掌大的小臉上彆來沾邊這四個字快要寫不下了。
“對,所以你等稅督局通報就好了。”
甘甜搖著頭,“曼曼,我…”
“好了。”
裴硯看著躲的遠,站的高的林曼,擰眉出聲。
他將煙踩滅,朝著甘甜方向走去,將人從地上扶起,似是男人力道過重,扯到了骨頭,甘甜痛的小臉皺起,濕漉漉的眼眸回頭望向裴硯。
“阿硯,痛…”
裴硯擰眉,手卻還是鬆了力道,他蹲下身,在甘甜的手臂處按了兩下,“痛…”
甘甜眼睛裡噙著水光,一副委屈的模樣。
裴硯起身,叫來助理和保安,又調了幾個裴氏醫務室的人一起送甘甜去醫院。
“先正骨。”
甘甜戀戀不舍的看向裴硯,“阿硯,我真的害怕…你忙完可不可以來陪著我。”
林曼看著甘甜這副模樣,心中咋舌,狐媚子也是需要天賦的,這就溫聲細語快要化成一灘水的模樣,兩輩子她都學不會。
她一個女人的心都要化了,裴硯低沉凝思幾瞬,終是輕聲道:“叫你姐姐去。”
甘甜聽後,噙著被風吹乾的淚痕,又開始喜極而泣,她另一隻完好的手臂捂住嘴巴,不停的點頭。
“謝謝你阿硯…我也好想姐姐啊,我好想她。”
幾個醫護人員護送著甘甜上車,她的身影消失在林曼的視線中的那一刻,林曼才發覺她的腿麻了。
裴硯抬頭看向林曼,低沉聲音,“還不快下來。”
這女人真以為自己是猴子,可以爬那麼高。
林曼不理會裴硯,笑的揶揄,對甘甜這招以退為進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