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穿著一身漆黑的風衣,腰上彆著橘政宗親手送給他的蜘蛛切和童子切,一步一步走在這破舊的街道上,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個小鎮。
當時橘政宗親自接著年幼的他離開,現在他長大了,來送已經蒼老的他最後一程。
不知何處刮來了一陣細微的風,遠處樹葉沙沙作響,源稚生最終停在了破舊的木門外。
隱約能聞見屋裡麵有血腥的味道,源稚生輕輕推開咯吱作響的木門,整個屋子裡陰暗一片,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他在這個世界的最昏暗處看到了身穿白色和服的男人,男人手上還拿著手術刀正在一個模型上雕刻,隱約可見模型上嶄新的臉。
他似乎正在為自己設計新的五官。
聽到動靜男人回頭,看到源稚生時明顯愣了一下,那張源稚生無比熟悉的慈祥臉龐上閃過一抹慌亂。
但很快他便鎮定下來,他朝著源稚生微微一笑,笑容慈祥關切,就像以往無數次那樣。
他對源稚生說:“稚生,你回來了啊。”
有那麼一瞬間,源稚生幾乎要恍惚以為自己回到了從前。
每一次源稚生出去執行任務,不管回來的都晚,這個男人都會等著他,然後跟他說上這麼一句話。
好像什麼都沒變,男人還是那麼慈祥,還是無比關心著他,他們是最親密的父子。
“我該叫伱王將,還是老爹?”源稚生看著這個男人,輕聲開口:“赫爾佐格博士,你不準備給我一個解釋嗎?”
“其實我也不想這麼做……”男人深深的歎了口氣,似乎極度懊悔,但就在此時,他忽然將手伸進口袋。
但還沒等他拿出那對梆子,淩厲的刀光閃過,下一刻兩隻斷手便滾落在地,鮮血飛揚宛如盛開的煙花。
“啊!”
變故來的太過突然,赫爾佐格的臉瞬間變得扭曲,疼痛讓他瘋狂尖叫出聲,可源稚生隻是冷漠的看著這一切。
輕輕揮動手上的刀,源稚生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而隨著他每一次揮動,赫爾佐格身上便多了一道猙獰的傷口。
這著實是一把上好的古刀,也是這個男人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此時用來送葬,最好不過。
“這麼多年來,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
“你和我說的那些道理,每一條我都記在心裡,你說有責任的男人就要維護正義,可是你從未跟我說過你讓我維護的正義,根本就不存在。”
一刀又一刀,男人身上遍體鱗傷,到處都是血,他疼的在血泊裡打滾,那張源稚生無比信任的臉此時猙獰扭曲的像個怪物,嘶啞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可源稚生隻是不停的揮刀,蒼白的男孩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血濺在他的身上,讓他看上去就上地獄裡行刑的殘忍劊子手。
“你總跟我說犯錯的人要受到懲罰,要付出代價。”
“你讓我犯了錯,我付出了代價,也受到了懲罰。”
“現在,輪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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