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四絕望地躺在床上,周圍哭鬨聲,喝罵聲,叫叫嚷聲圍繞著他,他卻聽不清任何一句話。
此刻的喬四,甚至隻能看見這群人的嘴巴在不停的張合,卻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原本的他內心應該是繁雜的,應該像是長滿了野草一樣。
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縱身一躍沒有死,僅僅隻是摔斷了兩條腿之後,他的內心突然就平靜下來了。
在生死之間走了一圈的他,突然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可笑,那麼的無足輕重。
什麼榮華富貴,什麼富可敵國,什麼權勢滔天,真的有意義嗎?
當然死之後,一切都是虛的,就算你是皇帝老子又能如何,百年之後不趙燕人死鳥朝天嘛。
錢財再多有什麼用,那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就算家財萬貫,兩腿一蹬之後這東西還能幫他賣命不成?
於是喬四就釋然了,他突然覺得即便是將家中的錢財賠掉了十之八九,好像也不算是什麼大事。
“笑!你還有臉笑!你這個畜生啊!我喬家百年家業,全都毀在你手上了!”
喬家的大老爺指著喬四,一臉怒容,簡直恨不得生啖其肉。
喬家其他的人看著喬四的目光也非常不友善,大有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
喬家的三老爺更是在一邊喃喃自語道:“我就知道這其中有詐,我就知道是不可為,當初真不應該借錢,如今可如何是好。”
此時此刻的喬四也回過神來,他終於能聽見周圍嘈雜的吵鬨聲了。
看著自己的叔伯們,喬四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怎麼隻有你們過來了,老太爺呢?”
“孽畜,你還有臉提老爺子,他已經被你氣得臥床不起了!你這個畜生啊,我喬家究竟是造了什麼孽,會生出來你這樣的敗類,偌大的家業,就被你這樣輕輕鬆鬆的敗乾淨了!”
喬四看著眼前的這些所謂的親人,嘴角掛著一絲冷笑道:“我就奇了怪了,當初要炒青蒿的時候,家裡可是商量過的,你們那個時候也是同意的。怎麼了?當初覺得能賺錢的時候就是你們自己有本事,現在賠錢了就是我的問題?”
“我當初給老太爺帶話,說的也是我自己想試一試,我可沒有拉著整個家族一起往這裡麵跳吧。”
“說來說去,還不是怪你們自己被眼前的利益衝昏了頭腦,如今出了事情了,就想把所有罪責都一股腦的推到我身上?難怪老爺子瞧不上你們幾個,就這點擔當,喬家就算交到你們的手裡麵,也會慢慢敗落的!”
喬四把一切都看淡了是一回事,讓人直接往自己腦袋上扣屎盆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再說了,他憑什麼要替眼前這幫廢物背黑鍋?
喬四的話再次惹得一眾喬家人大為光火,各種各樣的汙言穢語充斥著房間。
其實他們也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全怪喬四,可正如喬四所說的那樣,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總要有個人背鍋吧。
如果喬四不背黑鍋,那黑鍋就要他們來分攤。
先不說敗掉了家中大部分財富這個罪責他們能不能擔得起,就說心理上的這份壓力,都讓他們不願意扛下這個黑鍋。
你以為喬家的老太爺真的病倒了?這裡麵有沒有那麼一絲的可能,他也不願意承擔這個可怕的後果?
就在眾人又吵作一團的時候,一個小廝匆忙的從外麵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道:“三老爺不好了,外麵有個叫丁三的人指名點姓的要找您,他說您欠了他的錢該還了。”
一聽這話,喬家的三老爺想心裡麵咯噔一下,緊接著他就麵色慘白的看著另外一位喬家的男丁道:“幾位哥哥,如今債主上門了,這可如何是好?總要想出來一個應對之策吧。”
喬家大爺摸著胡子的手都在顫抖,可嘴上卻故作淡然道:“老三你要穩住,這個時候你可不能慌。不就是欠了些銀子嘛,咱們喬家詩書傳家,肯定不會賴賬的,讓他通融兩天,咱們借的數額那麼大,總要給咱們一點籌措的時間吧。”
“對對對,就用這個借口,三弟你先頂住,為兄剛剛想起還有點彆的事情,我去處理一下。”
喬家的三老爺一看這場麵,當時也不淡定了。
“諸位哥哥,咱們可不能這麼不仗義啊!我頂?我拿什麼頂,放貸的是什麼德行,難道諸位哥哥不清楚嗎?”
是啊,這年頭大戶人家,尤其是像喬家這樣的地主,自然很清楚放貸的德行了,因為他們自己也放貸。
若真是錢還不上了,賣兒賣女都是最基本的操作。
當初借錢的時候你們都同意,如今出事情了,要還錢的時候你們都跑了?開什麼玩笑呢!
喬家的三老爺不願意讓這些人走,丁三更不願意讓這些人走了。
所以還不等這些人走出大廳,丁三就已經帶著人堵住了大門。
他邁著八字步,神態從容甚至還有那麼一點囂張的走進了大廳,看著喬家的眾人輕蔑的一笑道:“哎呦,都在呢,那倒是省了我的力氣了。諸位,你們應該知道我是為什麼而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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