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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陽意識到話說過頭了。
他知道恬靜父母的婚姻情況,這事算是恬父心裡的疤,一揭開,對方臉色立馬變了。
“靜兒給你說過什麼?”
恬父身子靠前,臉上被一份威嚴所取代,威嚴到換了一個人似的;那雙帶有歲月痕跡的眼眸聚著光。
“沒,沒有,我隻是就剛才叔叔您那番話說一嘴,我真的不理解……”
“你不用理解!”
恬父打斷道:“如果她真在這節骨眼上跟你在一起,造成的影響不是任何人能承受的,真鬨到崩盤,多少錢都不夠賠的,我就算放一筆錢出來藏著,到時候都可能被扒的一乾二淨,真有那一天,你身上連幾百萬都沒有,你拿什麼照顧她?”
這是恬父一口氣說過最多的話,這話,也成功的給萊陽說懵了。
記得第一次和恬父見麵時他就說過,引進宇科集團的投資進行轉型,他擔心命門被人捏住。
所以讓恬靜和宇博在一起,算是一種安撫對方的手段。
可現在他又說先訂婚,結婚往後推,說明恬父想留點時間出來運作某種關係。
說白了,他在利用對方,但又要掌握公司決定權。
這是在博弈,更是在賭!
賭贏了還好說,輸了呢?
那恬靜真就成為彆人的新娘了!
萊陽想到這,心有點隱隱發顫。
此時歌曲也結束了,整個唱片店內異常安靜,隻能聽見前台處的燒水聲,咕嘟咕嘟……像一顆沸騰的心。
“叔叔,如果未來靜靜真出了什麼事,我保證自己會用命去守著她,永永遠遠,這是我對她的承諾,所以……很抱歉,我做人不能言而無信,更不能傷害她。”
“……”
恬父足足頓了四五秒,隨後身上好像一股勁泄了。
他握著的拳頭鬆弛下來,嘴角掛起一抹複雜的笑,靠在椅背上望向櫥窗外。
“嗬嗬~好、好、好……沒想到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能碰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對手。”
話落,恬父回頭,目光再次狠厲起來。
“你有沒有想過,某天你會一無所有的回西安?”
兩人對視,目光交織間彷佛有電流閃過。
恬父伸手指著他,不急不慢道:“就像你那個朋友袁晴一樣,走的乾乾淨淨,上海的一切就像場夢,帶著塵封的記憶離開,幾年後,再也不會有人提起,也不會有人去銘記。”
“……那我到時候能寫一本小說,讓讀者們銘記嗎?”萊陽一字一句問。
恬父怔愣了幾秒,忽然笑出聲,緊接著哈哈大笑。
萊陽也跟著笑,兩人的笑聲格外爽朗,弄堂外走過的行人也側目看入,以為裡邊講了個多好玩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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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父伸手擦了下笑出的淚,重重的籲口氣,收起桌上的卡,起身走出過道時手搭在萊陽肩膀上。
“明白了,我期待你的書出來。哦對了,書名你也抓緊想想,這一天也不會很遠。”
“不為五鬥米折腰,叔叔你覺得這名字如何?”
恬父一愣,隨即大笑到彎了腰。
萊陽賠笑,一直賠到恬父完全離開這家店,笑臉才凝固,逐漸被巨大的失落所取代……
自己剛才衝動了,的確衝動了。
明明可以嘴上先退一步,然後邊走邊看,可這種執拗的性格讓他將自己逼到了對立麵。
細細想想,這幾年自己一直如是,所以在生意上才屢屢碰壁。
要是能圓滑一點,幾年前可能都風生水起。
畢竟人生不是一本小說,該低頭的時候要低頭……
不為五鬥米折腰,那最終結局也許真就是孤家寡人,過著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
萊陽想了許久後,給恬靜撥去電話,想約她出來通個氣,可電話接通後那頭卻在開會。
恬靜很小聲的說會要開的很晚,今天估計時間不夠。
“那……那要不我晚上去找你,到時候給你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