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莊園彆墅的地上一層射箭館內,白懿換上剛到的私定箭服,步伐悠閒的朝著館內走去。
館內工作人員知道今天是她固定練習的時間,早早的就根據她的要求習慣,換上她常用的弓箭和其他道具,就連靶子都全換了一遍。
這些工作他們做的小心仔細,直到認真檢查幾遍,確認無誤後才舒口氣退到一旁。
同時心裡祈禱著千萬彆再被這陰晴不定的大小姐挑出什麼毛病。
白懿徑直來到起射線位置,接過一旁工作人員遞過來的弓箭,緩緩拉起弓弦,同時身體微微前傾。
她手指上的動作隨著弓弦的拉動逐漸加大力道,但姿態卻依舊的流暢輕鬆,甚至帶著不經意的散漫。
直到瞄準前方目標,那雙向來懶散的目光瞬間染上盛氣的淩厲。
下一刻指尖微動,脫了弓的箭直擊目標。
在極度的靜謐中,白懿看著穩穩插在靶心上的箭,眸色淡然無波。
“啪啪啪~”
力道極小的掌聲響起,卻在寂靜無聲的射箭館內引起一陣無聲的動蕩。
所有工作人員緊張的看向不知何時走進來的小女孩,又見她頂著一張天真的小臉鼓掌,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因為白懿在射箭館最討厭的事情之一,就是有人在她射箭後做出類似於鼓掌,誇讚,奉承的行為。
甚至一點聲音都不能有。
因為這位喜歡安靜處事的大小姐討厭一切會吵到她的聲音
關鍵是討厭就算了,她是根本不允許有人在她最享受的時光,打擾或影響到她的這種好心情。
白懿冷眼看著寧約晨,下一刻邁著身形優越的長腿向她走近。
在居高臨下的俯視間,她開口問:“誰讓她進來的?!”
雖是問話,卻帶著寒氣的冷意。
跟著寧約晨走進來的下人連忙道歉:“大小姐,抱歉。寧小姐是不小心進入到這裡的,我現在就帶她走。”
白懿輕抬眸掃了她一眼,細長微翹的睫毛隨著眼尾的波動而形成一個特彆好看的弧度,眼波流轉間卻儘是涼薄的諷刺。
“寧小姐?我怎麼不知道這個家裡還有個寧小姐?!”
她這話一出,所有人更加不敢說話。
照顧寧約晨的下人被她盯得汗毛豎起,隻想要趕緊帶寧小姐離開,卻也深知大小姐的脾氣,不敢妄動。
一時間,場內陷入格外寂靜的可怕氛圍。
白懿繼續俯視著正怯生生的仰望自己的小孩,在勾唇輕笑間牽起她的手,轉身向射擊方向走去。
其他工作人員頓感不妙,跟著寧約晨的下人更是心驚肉跳,趕緊踉踉蹌蹌的跑了出去。
她要趕緊把夫人喊過來救寧小姐。
在這個白家,除了夫人和先生,沒有人可以管得了這位生性涼薄,又行事陰狠的大小姐。
寧約晨幾乎是被白懿拽著來到射擊場地的,直到站在一排畫著奇怪圖案的長牌前,她還沒有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隻能睜著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大姐姐,小聲問:“白姐姐,你是不是生氣我打擾到你了…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
自從來到白家後,她就敏感的察覺出了這個好看的姐姐不喜歡自己。
但她知道這個姐姐是時姨的女兒,所以一直想要親近這個姐姐,但卻始終沒什麼機會。
今天她正好在附近玩,聽到經過的幫傭說對方在這裡,於是就跑了進來,沒想到卻好像打擾到了她,惹得她不開心。
白懿絲毫不理會她的話,隻說:“站在這裡不要動。”
寧約晨聽她的話,就這麼乖乖站著。
白懿重新返回起射線的位置,一旁的工作人員顫抖著身體將弓箭遞上。
白懿神色淡漠的看著前方的小小身影,手中的弓箭從她的腳底方向一點點的上移,然後定格在她那雙略帶憂鬱感,卻極具靈動的橘棕色眼眸。
下一刻,手中的箭離弦而出。
寧約晨早在她將弓箭對準自己的時候,整個人就被嚇傻了。
她雖然對死亡沒有什麼概念,也從沒見過弓箭。但她看過電視,也知道這是個可以傷害人的凶器。
在鋒利的箭如風一般的射向自己的時候,她生平第一次,懂得了什麼叫做來自於人性的惡意。
而對方帶著赤裸裸厭惡與諷刺的眼神,一直深深地印在寧約晨的腦海裡。
直到多年以後,白懿早已磨去了當初鋒利狠毒的氣勢,隻剩下歲月靜好的端雅賢淑。寧約晨依舊能清晰的回憶起少女時代的白懿,是多麼的令人恐懼的一個存在。
但此時此刻的她,隻能顫抖著雙腿站在原地,任憑對方一箭箭的射向自己頭頂的牌子。
就在她已經被嚇到連哭都不會了的時候,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打破了這個局麵。
時語沒想到自己就是去會客廳見了個比較重要的生意夥伴,就被下人告知寧約晨被白懿扣在射箭館。
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自己行事詭異的女兒會做出怎樣傷害寧約晨的事,立刻乘車來到地上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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