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嫂,你們清河崔氏的女子,便是這般浪蕩嗎?”
崔芷寧隻覺得身子仿佛被劈成了兩半,似乎還能感覺到,手指被一寸一寸敲碎,被眾人騎在身下欺辱的感覺,就連牙齒也被人一顆一顆敲碎,死都沒法死。
想她堂堂清河崔氏女,隻因為丈夫想要救自己的摯愛,便將她換去了土匪窩,去受這種慘無人道的侮辱。
感受著身上的疼痛,崔芷寧隻歎著,自己怎麼還沒死啊!
崔芷寧眼中含淚,緩緩睜開眼,卻是對上了裴玄冥那雙深邃的眼睛。
“怎麼會是你?”
裴玄冥,是自己的小叔子。
不是先前的那一群土匪?
崔芷寧瞳孔微縮,顧不得身上的疼痛。
四周打量了一眼,便是見著,這裡的陳設,似是眼熟。
這場景……
這不是十幾年前,自己隨婆母還有丈夫裴言朗一同上山禮佛求子嗣那日發生的事情嗎?
莫不是,自己重生了?
裴玄冥麵色不善,掐著崔芷寧的脖子,冷嘲熱諷:“方才你不是還向我求著子嗣借種麽?如今卻來問我是誰?”
裴玄冥今日不過是上山為親人祈福,隻是喝了房中的一碗清茶,便是有些失控,誰知二嫂崔芷寧偏偏這時闖了進來。
崔芷寧的麵色頓時間漲紅了起來。
努力地解釋著:“是婆母讓我來的……”
婆母?
裴玄冥皺起了眉頭,崔芷寧嫁入裴國公府一年都未有子嗣。
今日這一出,究竟是她自己想要借種,還是,裴家設計這一出,想要拿捏自己的把柄?
就在裴玄冥沉思間,這一刻,崔芷寧也想起來了。
上輩子便是這般,自己嫁入裴國公府一年,裴言朗還不願意同自己圓房。
所以婆母便想著,借著禮佛求嗣的機會,讓這件事成了。
卻不想,婆母的藥送錯了房間,而她陰差陽錯之下,也來錯了房間。
這一日荒唐之後,她同小叔子皆是默契地不曾提起此事,見麵亦是不相識。
而崔芷寧因為失貞,又說不出口,對丈夫裴言朗心中有了愧疚,後麵僅有的幾次同房,竟然也沒懷上一兒半女的。
是以,崔芷寧此後十幾年,對裴言朗言聽計從,儘心侍奉公婆,操持裴府。
裴國公府除了表麵的榮光,早就已經內裡虛空了,所以崔芷寧還拿出了自己的嫁妝來貼補著榮國公府。
後來恰好,小姑子裴婉婉成了寡婦,被裴言朗接回了家中,裴言朗可憐小姑子,視小姑子裴婉婉的孩子為自己的親子。
崔芷寧亦是同裴言朗一般,敬著小姑子,將那孩子當成了自己親生的孩子看待,認作了嫡子,用整個崔家的勢力,為那孩子鋪路。
隻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裴家牽扯宮變一事,新皇登基,裴家倒台了,崔家也因為裴家牽扯宮變一事,亦被重創。
而崔芷寧便是在逃亡路上,被裴言朗丟給了土匪們換回了裴婉婉。
一直到臨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