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前麵響起了哭喪聲,林工就背著工具箱從後門孤零零一人走出。
林嵐上前:“爹……”
喊完後,林嵐也是一時難言。
她想去幫忙拿林工的工具箱。
林工冷著臉走開:“哼,你現在可是仵作了,這些晦氣東西會弄臟你的手。”
林嵐無奈又氣結,也和林工一樣沉下臉。
父女吵架,可不就這樣。
我上前,直接說:“林工,我們挖出一副骸骨,無法確定死亡時間,想請您去驗一下。”
林工完全不搭理我繼續向前。
我追著繼續說:“此外,還想請您去複驗張阿福的屍體,沒有您的複驗,林嵐沒有自信給張阿福下葬。”
“哼。”林工冷哼一聲。
林嵐來拉我,讓我彆貼她爹冷臉,但我繼續追著說:“林工,張阿福被捅了二十八刀!”
林工頓住了腳步,在這條小巷裡背對著我們變得安靜。
我站在林工身後:“張阿福才剛過十六歲,她的弟妹十三歲都不到,請你幫我們抓住凶手,好給張阿福下葬,好幫她鳴冤,好給她弟妹一個交代!”
林工靜靜站在那裡,突然大步上前。
“林工!”
“還等什麼!帶我去啊!”林工背對我們揮著手,氣急地說。
林嵐終於露出了笑顏,緊趕兩步挽住了自己老爹的胳膊。
我也鬆口氣。
能教導出這麼有正義感的林嵐的人,心中又怎會沒有正義?
林工隻是個老傲嬌。
我們返回衙門時,門口來了輛馬車,是鬆鶴顏家的。
鬆鶴顏是被抬出來的,用的還是我們抬死屍的擔架。
他躺在上麵昏昏沉沉,但臉色倒是好了許多。
“少莊主!少莊主啊!”李管家緊張地滿頭是汗,神色裡還有一絲慌張。
像是鬆鶴顏要是有什麼事,他會掉腦袋一樣。
李管家指著我就罵:“要是我們家國舅爺有什麼閃失,你就等著掉腦袋吧!”
哼,你以為我會怕嗎?
皇上都不知道說過幾次讓我掉腦袋了。
鬆鶴顏躺在擔架上昏沉低喃。
李管家立刻俯身,緊張地問:“少莊主您想說什麼?住……住什麼?住……嘴?”
李管家僵硬在擔架邊,擔架從他麵前匆匆被抬走,抬上了他們家的大馬車。
我忍不住笑,看平靜淡漠的林嵐:“鬆鶴顏沒事吧。”
林工聽見沉臉:“你給小國舅爺看的病?”
“恩,沒什麼大事,讓他喝過藥了,死不了。”林嵐平平淡淡地說。
李管家聽見猛然回神,指著林嵐咬牙切齒,又不敢罵。
似乎知道他家少爺在想什麼,所以不敢對林嵐發火。
不像對著我,說罵就罵了。
“哎!”李管家一跺腳,急急忙忙跑出了衙門。
林工等人走遠,才沉著臉說:“以後不要給這種官家人治病,我們得罪不起。”
我趕緊說:“這事怪我,鬆鶴顏突然就暈了,我讓林嵐治的。”
林工看看我,算是給我幾分麵子地不再責怪林嵐。
我們和林工一起進入屍房,屍房陰暗無光,門窗都用厚厚的簾子遮擋,讓屋內儘量陰涼。
空氣裡也有香料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