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按照江海的吩咐李成、魏景元先去服裝廠裝了一車貨。回家後再帶上柳姐、莫雨瑤，去銀行取了一百萬人民幣，將兩麻袋現金夾在貨物裡麵，李成開車、柳姐、莫雨瑤坐在駕駛室。魏景元坐在車廂裡，前去杭城。
幾人到達杭城後，先去罐頭生產廠財務處，交了五十萬元保證金，莫雨瑤代表乙方和甲方簽訂了生產合同。柳姐來到銀行為罐頭廠開了戶，存了五十萬。最後來到了服裝店，柳姐把存折交給了林靜怡，卸完貨，幾人吃過午飯就回到魔都。
江海這時正坐在前往燕京的飛機上。臨行時江海特意帶上兩根金條，又拿了兩幅畫，又用編織袋裝了幾件羽絨服。上次父親來的時候，帶來了張爺爺留下的一封信，信裡說自己托的人已經回了信，他已經獲得平反並恢複了工作，希望江海收到信以後來一趟燕京大學。這段時間正好沒什麼事，江海今早在柳姐他們離開以後，就坐上了到燕京的航班。兩個小時以後，手上提著一個編織袋，到達燕京，江海坐公交車又換了另一輛公交車來到燕大。
1979年一月的，寒燕大風凜冽，冰冷的空氣似乎凝結了一切。校園裡的樹木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光禿禿的樹枝像是被凍僵的手指，伸向灰暗的天空。未名湖畔，湖水已經結冰，冰麵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雪花，仿佛一麵巨大的鏡子，反射出周圍的景色。湖邊的長椅上，堆積著厚厚的積雪，沒有人願意在這樣的天氣裡坐下來欣賞風景。校園的道路上，行人匆匆，他們穿著厚重的棉衣，戴著帽子和手套，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寒風呼嘯著，吹過他們的臉龐，刺痛了他們的皮膚。有些人低著頭，頂著風艱難地前行；有些人則加快了腳步，希望能儘快到達溫暖的室內。教學樓裡，窗戶緊閉，教室裡的暖氣開得很足，但依然能感受到外麵的寒冷。學生們坐在教室裡，認真地聽著老師講課，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對知識的渴望和對未來的憧憬。
江海問了一名行色匆匆的學生，半小時以後終於找到了張爺爺張景明的駐地。張爺爺住的是公寓樓，居住條件較為簡陋。這是一個兩居室的房間，裝修和布置也比較簡單。房間不大，但很整潔乾淨。家具是木質的，款式簡單實用，屋子裡堆滿了書籍。聽見敲門聲，張爺爺戴著一副老花鏡起身開了門。
張爺爺飽經風霜，他行動有些遲緩，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然而，當他看到江海的那一刻，他的眼睛裡閃爍著喜悅和激動的光芒。他用顫抖的聲音說：“你是江海？”江海再次見到張爺爺，也十分激動，上前拉著張爺爺的胳膊，熱切地說：“張爺爺，我是江海。”張爺爺笑著說：“不錯，不錯，是江海，你長高了，身體更壯實了，更英俊了。”江海笑著對張爺爺說：“爺爺，你的身體比以前好多了，更硬朗了。”張爺爺拉著江海說：“江海，你是從哪裡來的？”“我今天早上坐飛機，從魔都來的。”“快坐，快坐，你看我這是高興糊塗了，都忘記給你讓座了。”江海坐下以後，張爺爺問起了江海的近況，江海就將自己在魔都做生意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張爺爺眼睛裡閃著睿智的光芒，說：“一亂一治，這是曆史的周期，誰都無法阻擋，屬於你們的好日子馬上就要到了。”張爺爺屋裡暖氣燒的很熱，江海拆開編織袋，拿出一件專門帶給張爺爺的羽絨服，讓他穿上。
這些年沒人照顧自己，當看到江海專門給他帶來的羽絨服以後，老人激動地流下了眼淚。老人喃喃地說：“江海給我帶的衣服，說啥我都必須穿。”江海幫張爺爺穿好衣服，然後說：“爺爺，你和我出一趟門，待會我們去一趟潘家園。我還要去拜會兩位老爺爺。”“你在潘家園還有認識的人。”江海笑著說：“當然啦，我這次來除了拜訪您老，還要拜訪祁佰川，王世襄兩個爺爺。”張爺爺吃驚地說：“沒想到你還認識這兩位，我也是好多年沒見兩位老友了。”一老一少兩人出了門，坐上公交車來到潘家園的聚寶齋。江海進來後，小李正站在櫃台裡，一看提著編織袋的人是江海，立即打起了招呼，“江海你什麼時候來的燕京？”“上午來的，祁爺爺在不在？”“在，在，我這就到樓上去喊他。”小李蹬蹬蹬地上樓去了，一會兒祁爺爺一邊下樓一邊說：“江海，你小子是黃鶴一去不複返，昨天我還和王老談起你。”江海笑著說：“這不我現在看您老來了。”祁爺爺看到一旁的老頭，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猛然吃驚地想了起來，“張景明你個老東西，我還以為你死在了大西北。”張景明笑著說：“渡儘卻波兄弟在，這是人生一大幸事，看不到你老天爺怎麼舍得收我呢。”話剛說完，從樓下來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姑娘，祁爺爺一看是自己的寶貝孫女祁夢澤下來說：“夢澤，來我給你介紹兩個人。”指著張景明說：“夢澤這是你張景明爺爺燕大曆史係教授。”祁夢澤上前恭敬地叫了一聲：“張爺爺好！”張景明笑著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又指著江海說：“這就是我上次人的乾孫子王江海。”祁夢澤笑著伸出手說：“江海小弟弟，你好！”江海心裡腹誹，你難道不知道小弟弟可不是亂叫的。江海輕輕握了一下，說：“夢澤姐姐好！”說罷打開編織袋拿出了兩件羽絨服，一件灰色的遞給祁爺爺，把一件米黃色的遞給夢澤。夢澤眼睛就是一亮，女人天生對服裝沒有免疫力。脫掉自己身上的藍色的棉衣，換上了羽絨服，連聲說：“這衣服太漂亮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棉衣。”夢澤又催爺爺換上了羽絨服，張景明笑著給爺孫介紹說：“這是江海設計的衣服，現在魔都、姑蘇、江寧、杭城都時興穿羽絨服過冬。”看到兩人換好了衣服，江海說：“已經到中午了，我請大家去吃午飯。”夢澤看見編織袋裡麵還有一件衣服，就問江海，“江海，這是你要送給誰的衣服？”江海回答說：“我是給王爺爺準備的。”祁爺爺說：“夢澤你去給王爺爺打個電話，來我們店旁邊的川味樓吃午飯，就說江海來了，有驚喜。”夢澤打過電話說，王爺爺馬上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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