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黑風高。
鬼地奴國都近處的一道關隘重鎮內,無數具屍首被成堆的放置在一處廣場。
這些屍首根據死狀來看,沒有什麼打鬥掙紮的痕跡,大多都是被一擊斃命,死的不能再死。
在這群屍首的邊上,站立著數十名身穿黑甲的軍卒。
這些軍卒大多麵容冷峻,手中的長刀、衣甲上沾滿著血,單是站著就能讓多數人敬而遠之。
“終於……結束了!”
一名麵容剛毅的中年將士胸口起伏,回憶起剛才險惡的一幕,還心有餘悸。
這處關隘地勢非常險要,若領大軍正麵攻擊,必然要付出不少的傷亡,但要是以奇襲為主,那就簡單不少了。
他們帶隊的年輕將軍,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兵行險招,走了這麼一步棋。
為了不出紕漏,他們百餘人潛伏在鎮裡數日才找到機會,一舉殲滅鎮內守衛,過程雖然波折,但結果總是讓人滿意的。
“將門無犬子,白將軍有勇有謀,真不愧是白黎將軍的後人!”中年將士的目光看向城牆上的年輕男子,不由感歎。
他以前曾是白黎的親衛軍一員,後麵因為家中有事,離開了軍伍,也因此躲過了那次殺劫。
重回軍隊的他因為以前的經驗,被調任軍中作為伍長,後被白無禍看中,升任副官,從而來此執行任務。
經此一役,他與諸多同僚將士的心中,對這位年輕後生,更是心悅誠服。
狂風獵獵。
城牆上,白無禍凝望遠處那座形似牢籠的巨城,心裡籌劃著接下來的計劃。
他這次違抗軍令擅自出兵,若無軍功回去,後果必然嚴重,如今攻克了這處關隘,也隻能將功抵過,若想真的達到一鳴驚人的地步,還遠遠不夠!
所以必須……
白無禍的目光,又轉向另一處地界。
“無禍哥!”
忽然,城樓的階梯下跑來一名麵目清秀,身材嬌小的男子。
“什麼事?”白無禍轉身看向來人。
“弟兄們都讓我來問問,是不是要等主帥的大軍到此,再做下一步的行動?”清秀男子問道。
“不,大軍起碼還得三日才能到此,隻留十人在此駐守關隘,其餘人跟我去下一處地點!”白無禍沉聲道。
“隻留十人……會不會太少了!”清秀男子擔憂道:“而且我們幾乎沒損失什麼人手,就拿下了這處關隘,論戰功已經超出其他營不少,沒必要再……”
“這十人隻是負責放哨,萬一被鬼地奴國都的人發現,立刻拆了關隘的四麵城牆,然後遠遁彆處。”白無禍眸中閃耀著精光,嚴聲說道:“至於戰功的話……若是有兄弟覺得戰功夠了,就先回去吧。”
“這……”清秀男子明白他立功心切,隻能無奈道:“雖然是這麼說,但我相信多數兄弟是不會走的。”
“那就好!”白無禍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看著遠處那座雄關巨城,笑道:“趕緊讓弟兄們收拾收拾,我們得去下一處地方建功立業了。”
幾番血戰下來,他有了很大的改變,像從那個青澀魯莽的少年,蛻變為了性格剛毅堅定的男人。
或許是從小的耳濡目染,無論是經驗還是手段,白無禍都增長的極為迅猛,絲毫不下於那些久經沙場的老兵。
“是!”清秀男子眼中流露出一絲愛慕,在點了點頭後轉身離去。
“爺爺,您當年的恥辱與罪過,孫兒今生今世,定會替您還清!”
北望大炎,白無禍在心裡暗自發誓。
…
紅月在天,昏暗的荒野上。
一列千餘人的騎兵飛速地奔行著,領頭的人是名身材消瘦的年輕小將。
小將一身銀甲,手執一柄長戟,頭盔上白纓飄散,乍一看霎是英姿颯爽。
他胯下的馬兒全身赤紅,神駿非常,而這匹駿馬性子激烈,是小將前些日子立下軍功,從軍需官那邊換來的。
“籲!”
臨近一處竹林,小將勒住韁繩,停在了竹林之外,清秀的麵容上略帶嚴肅地看著前方。
“楚將軍,怎麼停下來了?”一名黑甲將士上前問道。
“竹林內有埋伏!”小將黑白分明的眼眸中覆著一層稀薄的紫霧,這層紫霧其雙目炯炯有神,仿佛能透過黑夜的屏障,看清暗中的一切。
“有埋伏!”黑甲將士聞言心裡就是一突,隨後不動聲色地向後方的軍士示意戒備。
“裡麵人還不少,而且看起來都不是善茬!”小將憑借著家傳神通,很快就分辨清楚了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