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驍真有將顧言蹊揍死的衝動,當年,他在軍區大院也是個刺頭,他爹揍他最狠的一次,將棍子都打斷了。
當年他才六七歲,好玩。
那時候住大院裡頭,家家戶戶都是夜裡用尿罐起夜,大冬天裡人蹲在炕上,披著被子,將尿罐拿到炕上,頂著被子尿,免得著涼。
首長家裡娶了個新兒媳婦,用的是個新尿罐。
秦驍帶著一群小孩,將那個新尿罐底上磨了個洞。
夜裡,人家新娘子起夜的時候,人坐在尿罐上尿,等尿完了,將尿罐放到炕下的時候,炕上的被褥都濕了。
第二天才發現,尿罐漏了,新娘子曬被子,被人笑話,那新娘子也是個玻璃心,一根繩子差點把自己吊死。
幸好婆婆發現了。
首長大發雷霆,最後一查,竟然是秦驍帶頭乾的壞事,一群小孩子不好計較,雖然首長沒說啥,但秦家不能不表態,差點沒把秦驍打死。
就這樣一個刺頭,這些年在部隊裡,脾氣真是收斂了很多。
這會兒,他氣得天靈蓋都要冒煙了,季夏看到他情緒不對,這才下了死力氣拉他,“驍哥,彆把人打壞了!”
邊說,季夏邊給他使眼色,秦驍這才收了手。
兩人一開始打成一團,差點將桌子都掀翻了,鬨成這樣,一頓飯吃得是真精彩,好在方靜舟也是個見過世麵的,部隊裡就是這樣,個個血氣方剛,要不是紀律嚴明,說不得每天都有打架鬥毆的事。
更何況,顧言蹊做事確實是不地道。
秦驍收了手,顧言蹊躺在地上像條死狗,他渾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好皮了,見季夏垂眸看他,眼神十分冷靜,他當下不悅,斜睨季夏,“季夏,你看明白了,這就是你嫁的男人,他能打我,就能打你!”
秦驍氣得一腳踹過去,顧言蹊再次發出一陣哀嚎,季夏怕他當真把人打死,忙雙手抱住秦驍,不讓他動手。
“首長,說真的,我一向覺得軍中人才濟濟,但今天見識了顧研究員,我實在是為他的精神狀況擔憂,難道是真的沒有人才了嗎?為什麼要選一個腦殘的人來當研究員呢?”
季夏補充一句,“最起碼,要選一個三觀正的人吧?”
邱蘇權和邵宏偉都羞愧得低下了頭。
顧言蹊還在義正言辭道,“季夏,我對你真是失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難道我喜歡你是三觀不正嗎?你將彆人對你的一番心意視為何物?”
秦驍再次暴走。
季夏拉住他,“老公,他就是個不正常的人,你沒必要跟他計較。”
秦驍指著顧言蹊怒而控訴道,“他敢覬覦你!”
方靜舟也忙勸道,“小秦,你冷靜點,他的確不對。不過,小夏說的也沒錯,他現在這裡不太好,你就多包涵些!”
方靜舟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秦驍一把將季夏摟在懷裡,掰過她的腦袋,低聲道,“你彆看他,我不許你看他!”
季夏有些無語,沒想到顧言蹊這頭豬竟然將秦驍刺激得不輕,“好,好,好,我不看他,我也不想看他,走,我們回去!”
天色已經不早了,季夏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這在後世,夜生活剛剛開始,但此時的軍屬大院裡頭已經安靜一片。
家家戶戶都烏漆麻黑,偶爾少數的幾家點著煤油燈,燈光也是昏黃微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