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高照,江澄緩緩睜眼,揉了揉太陽穴坐了起來。
他昨日與藍曦臣告彆回到江家客院後,早早就躺下了,但是腦子一直是一團亂的。
短短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他不由得走神,也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看著照進房間的陽光,江澄心中的不適感也得到了撫平,門生適當的送來熱水早膳,江澄收拾好後,便開始準備今日的事物。
他穿得一身舒適的家紋服,收身的束腰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輕便無比。
江澄挽起了長發,並且隨手給自己編了一個辮子,看著鏡子裡的那個人,不由得笑了一下,這樣的裝扮,像極了十多歲的少年。
他口中哼著輕快的調子,將大盒子遞給前來尋他的管事,一眾人便朝雲深主殿去了。
路上碰見幾個小宗家的人,都齊齊向江澄行禮問好,江澄點頭回禮,收起了哼唱的模樣。
他將手中的劍換了一隻手拿,又變成了生人勿近的三毒聖手。
江管事低頭笑了一下,慈愛的看著江澄的背影,他的宗主好像越來越愛笑了,真好。
雲深的路上,整整齊齊都是朝著主殿前進的人,人一多,江澄便覺得擠得慌,想著應該早點出門的。
“江宗主。”
江澄回頭一看,一個陌生又有一點熟悉的麵孔出現在眼前。
江澄禮貌點頭,他細細打量著來人,確認不認識後,他便說了句失陪,轉身便跨進了大門。
卻沒發現背後那人的一雙桃花眼直直盯著自己。
主殿熱鬨非凡,人聲鼎沸,喧鬨聲、道友長道友短的招呼聲和笑聲交雜在一起,氣氛十分熱烈,香燭繚繞,書香,書畫,布置的十分有講究,好似進入了書畫之境。
江澄進入主殿後,便由著門生將他引到座位上,他抬頭對上主桌上那人的眼神時,藍曦臣直白的目光下,藏起了江澄看不懂的東西。
他不經意便走了神,直到門生開口道:“江宗主,您的位置在這裡,請。”
江澄答了一聲,隨即便落座。
藍曦臣收回視線,看向藍啟仁的位置,他的叔父此時還沒來,他心念一動,便喚來門生,讓他將江澄的位置調整到了自己的下桌位上。
而本該坐在那裡的聶懷桑卻不知何時沒有出席這次的雲深清談會,江澄不知藍曦臣用意,但是也起身調動了位置。
時辰到後,各個家族陸陸續續的都落座,藍啟仁也坐到了藍曦臣旁邊的位置上。
他沒有分給藍曦臣一個眼神,也沒有與藍曦臣說話,藍家向來重規矩,食不言大家都懂,所以也不知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
江澄卻敏銳的觀察到,在藍曦臣安撫的眼神看過來後,他收回了觀察的視線,安心等著上菜。
清談會的事例如期舉行,一切進展都與往常無異,各大家族紛紛發言,各說自家的重大事由。
江澄耐心的聽著,他奇怪的發現了,十幾個大小宗家發完言後,全都沒有提到任何關於株洲的事,看來,隻有四大家族收到了信件。
江澄沉思了一番,此時一個臨近株洲的家族卻站起來。
“肅州甘氏,還有一事說明。”
“最近幾個月以來,宗家收到報告人口失蹤的數量的信件日漸增多,迄今為止已經是第五百三十二封了。甘某不是沒有嘗試向四大家族請援,但無一例外發出去都毫無音信,如今實在無下策,還希望澤蕪君能主持公道。”
大堂瞬間鴉雀無聲。
宗家沒有處理的信件,要麼就是故意不去處理,要麼就是連他們也處理不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終都看向台上那人。
江澄下意識也向藍曦臣看去,隻見台上那人站起身,緩緩道:“甘宗主,我了解了。此次清談會後,我隨即便起身前去了結這件事。”
藍曦臣不解釋自己從沒有收到什麼求助信件,也不解釋自己將去的目的地不是肅州,而是株洲。
他不想打草驚蛇,這裡人多嘴雜,說不定就走漏了風聲。
“多謝澤蕪君!”
甘笠坐下後,藍家門生便陸陸續續開始上菜,藍曦臣看向江澄,卻隻能看見那人崩起的側臉。
人群攢動的地方,藍曦臣敏銳的察覺到一抹視線,他不動聲色的用眼神去追尋,卻隻能看到那人的一片衣角。
他坐在最隱秘的位置,又或者是說,最不起眼的位置,那是說不上話的小宗家排位。
藍曦臣收回視線,準備靜靜等那男子的起身,如果他沒猜錯,剛剛那人的視線,是衝著江澄去的。
藍家飯菜向來寡淡無味,是為藥膳。
眾人吃的無色無味,也幸好能有姑蘇城底下的酒作陪,否則眾人都不知道那藥膳到底倒掉還是喝掉。
江澄麵無表情的吃著桌上的食物,內心十分煩躁。
藍曦臣要走,但他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藍曦臣要走,但他沒有打算告訴自己。
江澄越是不讓自己去想,臉色就越臭,他前後坐著的人奇怪的道:“怎麼回事,外麵太陽還在呢,怎麼這兒突然就陰冷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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