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樣的日子裡,我從未想過彆離,隻是後來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過突然,我甚至沒有好好與他道個彆。
那是我在畫玉鎖的第三次,可我仍然是掌握不好力度,隻得氣餒的坐在一旁發呆。
錦遠在三爺爺那裡畫福回來,一進門就看見我將墨水弄的到處都是,而我剛剛與他的那雙眼睛對視上,就沒忍住丟開了毛筆,破罐子破摔道:“我真的,無論怎麼樣都畫不好!笨死了!”
錦遠無奈的笑了,他將我從地上拉起,刮了刮我的鼻梁:“下一次,可以早點服軟的。在我這裡,你不需要費這麼大的力氣。”
我輕輕蹙眉看著他:“我隻是想親手將你送我的東西畫下來。”
錦遠拉著我的手繞到桌子後:“那這樣,我手把手教你畫,也算是你畫的,如何?”
我咬了咬唇瓣,點了一下頭:“可以。”
於是他重新鋪紙,慢慢研墨,真的握住我的手,一筆一畫的將我眼中的玉鎖畫了出來。
我忍不住問他:“你為什麼隻占中間這一個地方呢?四周那麼空。”
他似乎是噎了一下,喉嚨發出的笑聲震在我耳邊。
錦遠:“你不喜歡麼?”
“沒有不喜歡,隻是我好奇問問你。”
錦遠似乎在思考怎麼回答我,想了想他還是道:“沒什麼特彆的原因,隻是因為喜歡。”
“隻是喜歡?”
“嗯,隻是喜歡。”
我點了點頭,卻看見他重新拾起了筆,在一旁題下:
【贈彆卿卿,聊以餘生。】
我並不識字,隻得問:“你畫的是什麼?不是說隻占中間的位置麼?”
錦遠拍了拍我的臉:“這是字,我寫給你的。”
“那你念給我聽聽。”
“贈彆卿卿,聊以餘生。”
“是什麼意思?”
錦遠將筆放下,把畫卷掛在一旁等徹底風乾:“意思嘛就是贈送祝福的意思,希望對方的未來能夠充實且幸福。”
老人的背脊彎曲不已,講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他的雙手輕輕打顫,不知是否是冬夜的寒氣太過冷冽,那雙布滿皺紋的手,實在是冰涼無比。
藍曦臣見狀抬手拍了拍老人的後背,將床上的被子,圍在了季撿春的背後。
江澄此刻也忍不住拿起那軸畫卷,輕輕打開,觀察著裡麵的畫筆走勢,想去窺探一點當年錦遠對季撿春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