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不是無人掛念的江晚吟,藍曦臣的愛將他被命運鞭撻的殘骸又重新養出了血肉。
天還未亮的時候,江澄迷迷糊糊的撐起身來,腰卻被藍曦臣緊緊扣住,他啞聲道:“卯時還未到,怎麼醒這麼早?”
“我我去方便一下。”江澄跪起身從藍曦臣身上跨過,藍曦臣失笑的提醒:“穿好衣服再出去。”
江澄壓根沒睡醒,張嘴就回道:“知道了知道了唔。”他困的眼睛都睜不開,黑漆漆的房間,下意識就道,“我鞋呢?”
剛閉上眼的藍曦臣不得不伸手給他點亮床前的燭光。
終於穿好鞋子的江澄轉身拍了拍被子:“哎,又吵醒你了。”
藍曦臣又合上眼睛:“快些回來。”
江澄披上外衣推門出去,挾裹而來的冷風從頭到腳的灌了他一身寒意。
他端著燭火小心的遮擋,快速的到廁房解決了急事,然後接著冰涼刺骨的水快速的淨了手,這下最後一點的困意都消失殆儘了。
江澄借著微亮的燭光,看清了屋外的還在落雪,大片大片的雪花飛的到處都是,隨後他捏著衣擺快速進了屋內。
藍曦臣閉著眼假寐,在等江澄回來,等到燭光被人吹滅,床腳的江澄輕手輕腳的脫去鞋子,又悄悄的上了床。
藍曦臣掀開被子將還在跪著前進的江澄一把拉進被窩。
“怎麼這麼涼。”藍曦臣將江澄緊緊抱在懷裡。
“外麵還在下雪,身上不免沾了些寒氣。”江澄在他肩膀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枕著。
“嗯,我給你捂熱些。”藍曦臣摸了摸江澄的腦後,“現在還早,再睡會兒。”
江澄收緊自己環住藍曦臣的手:“在睡了。”
等到江澄再次醒來時,床鋪的另一邊已經空了。
院子中傳來笑聲,他這一覺睡得格外舒服,此時心情正好的穿戴衣服和發冠,看著架子上的水已經打好了,他伸手一摸,有些許涼意,於是用靈力溫了半刻,才慢慢開始洗漱。
待他收拾好一切打開門後,便見到藍曦臣正在和穆楠堆雪人,而穆白就坐在亭子中,撐著下巴不知看了他們多久。
江澄看著地上堆得高高的雪人,也不知道是藍曦臣將頭放歪了,還是穆楠將兩個眼睛做的一隻大一隻小,讓那個半人高的雪人看起來滑稽極了。
江澄撲哧一聲,沒忍住笑出口,引得三人朝他望過來。
“阿澄哥哥!”穆楠披著純白的狐狸毛披風,江澄看著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那是前幾天與藍曦臣一起買的。
藍曦臣的耳朵凍的通紅,此刻含笑的看過來:“晚吟,快來,就差你了。”
江澄笑著快步走過去,他拍掉藍曦臣頭上掉的雪,低頭看著穆楠,忍不住逗道:“你一個小狐狸還穿狐狸毛,這算什麼事?”
“這個不是狐狸毛!”穆楠聞言反駁道。
藍曦臣笑著解釋:“我拿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跟我鬨過了,我說這是假的他才肯穿上。”
穆楠耳朵靈敏的一動:“這就是假的!我聞的出來,這是野貂的毛,不是我們狐狸的毛。”
“真的?”江澄懷疑道。
“真的真的。”穆楠的頭狂點。
“好吧,那就是野貂的。”江澄心想莫不是被那黑心老板給騙了,他指了指二人堆的雪人,“這是不是還差點東西?”
穆白此刻走了過來:“他們特意給你留的,你再起晚一點就不用做了。”
江澄聞言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道:“我這不是起來了嘛。”他將樹枝折斷,取了半長不短的兩支,插在了雪人的兩側,做手臂。
然後歪頭看了看,又轉身走到門邊去摘了幾片葉子放到雪人的臉上作鼻子,他抱手打量著麵前半人高的雪人,認真道:“這是誰想的,堆這麼高?”
穆白淡淡道:“我。”
江澄:“你喜歡這樣的?”
穆白:“喜歡。”
江澄:“”
行。
於是江澄和穆白去到亭中飲茶,留藍曦臣和穆楠繼續在院子中對雪人手腳並用的修修打打。
穆白:“你似是有心事。”
正看著二人捏雪的江澄一頓:“你在問我?”
“這裡還有彆人嗎?”
“你是如何看出我有心事?”
穆白續上手中的茶水:“你眉宇間告訴我的。”
江澄輕輕歎氣:“好吧,其實也不算心事。”他斟酌半天,才道:“隻是我在路上遇到一位老人,暮年至死都未能得償所願,所以不免唏噓而已。”
穆白衣著單薄,似乎山上雪也不能奈他幾何,他舉手抬足間都是那樣的穩重和冷靜。
“就這個?”他對著江澄輕輕搖頭,“世間多是遺憾之事,若是都像你這樣唏噓,那不知得愁死多少人。”
他說的事不關己,偏生江澄也沒辦法惱怒,因為對方說的實在在理。
他隻是蹙眉道:“我和藍渙已經答應會去查清楚,就像你說的世間多是遺憾事,那我想,在我手中的事能夠少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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