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8月10日下午6時45分,昆明市大板橋派出所接到紅雲化工廠報案:該廠硫酸池中發現有被子和蚊帳等物,情況異常。
接到報案,派出所立即派民警驅車趕往紅雲化工廠。
在廠方的協助下,民警們從高5米、直徑為4米的圓柱形硫酸池中打撈出兩根一尺多長的白骨。經認真查找,又在池邊發現不少零碎白骨,最後又撈出半個頭蓋骨,上麵還有少量碳化了的頭皮和頭發。
經過拚湊,可以肯定:這是一個人的骨架。
大板橋派出所所長張榮生聞訊後,立即帶領4名民警奔赴現場。緊接著,昆明市刑偵大隊和官渡公安分局的刑偵人員以及有關領導也先後趕到現場,並及時成立了以張榮生為組長、王彩雲為副組長的8人專案組,進駐該廠,偵破此案。
“死者是誰?”這是專案組麵臨的第一個難題。
人命關天。然而當時的中國現代法醫學對風化形成的白骨也隻能大概推算出死亡年限,世界上隻有意大利、美國等少數國家可以作髓骨髓像複合來確定死者身份。對因硫酸腐蝕形成的白骨案,在當今中國乃至世界法醫界都還是一大難題。僅僅憑幾根被硫酸嚴重腐蝕並碳化的白骨是無法鑒定死亡時間、死者的年齡、身高等生前參數的。無法推定死亡時間,更無法推定死者身份,這無異於是一樁無頭疑案。
專案組決定采用側翼包抄的戰術,即充分運用我公安民警多年來在偵破工作中總結出的各種偵破經驗,從側麵打開缺口偵破此案。同時,也做好將白骨送上北京,乃至出國進行鑒定的準備。
隨著“8·10專案組進駐紅雲化工廠,廠方提供一個情況:該廠臨時工劉俊已失蹤幾天。8月9日上午,廠裡曾派人去劉俊的宿舍查看,發現劉俊的所有物品都不見了,似乎已離廠而去,因劉是臨時工,所以廠裡對劉失蹤一事並未深究。
專案組根據這一線索,及時組織有關職工辨認,硫酸池裡撈出的被子正是劉俊的。
劉俊,男,27歲,貴州人,單獨住在離硫酸池二十多米遠的一間小屋裡。據群眾反映,此人性格孤僻,為人清高,平時喜歡寫一些詩歌、散文之類的東西。
專案組對劉俊的小屋進行了勘查,屋子收拾得很乾淨,除一張空床外什麼也沒有,地麵也被衝洗得乾乾淨淨。隻是在劉俊的床頭附近的牆壁上發現了幾點米粒大的血點,在天花板上也發現了幾點噴濺血跡。
經鑒定,這是人血!
通過以上的調查情況,專案組可以初步推定:劉俊可能被害,而且他的房間就是被害第一現場。
聯係到硫酸池裡的白骨,以及已確定的硫酸池裡的被子、蚊帳等為劉俊的物品,專案組推定,劉俊被害後,凶手又將屍體拋到硫酸池裡毀屍滅跡。
硫酸池旁白天經常有人,拋屍隻能在夜間進行,看來拋屍的人非常熟悉工廠的環境和作息時間。加之工廠遠離村鎮,8月9日前廠裡沒有來過陌生人,凶手很可能就是本廠的職工。
突然,紅雲化工廠有一個工人來專案組反映:在一幢空樓房裡發現了劉俊的自行車。
專案組很快趕到現場,在劉俊的自行車旁提取到了一個比較清晰的鞋印,經鑒定:鞋印不是劉俊的。這樣一來,劉俊是受害者的可能性增大了。
廠裡另外兩位職工又向專案組提供一個重要情況:8月8日清晨見過劉俊。
於是專案組民警們遂對8月8日在硫酸池旁值班的戚火貴進行了詢問,但戚火貴說:8月8日值班時沒發現有人上過硫酸池,也沒有聽到任何響動。
據了解,戚火貴平時喜歡打麻將賭博,最近又輸了錢;不久前戚火貴因偷開廠車外出並撞壞,被廠裡扣了150元的工資,目前手頭非常拮據。而劉俊平日比較節省,有一筆存款。
群眾還提供了一個情況:戚火貴的同鄉趙雲飛,幾個月前被工廠開除後一直住在廠裡,8月9日趙雲飛突然離廠而去。
廠方還提供情況說,8月7日廠裡早點名時劉俊已經不在了;8月7日晚本該值班的戚火貴擅離職守,在大板橋打麻將。
這些線索使案情更加撲朔迷離。
正當民警們一籌莫展之際,一位20多歲的姑娘來到專案組,她哆哆嗦嗦地說,她是廠裡的化驗員,幾天前劉俊曾找她要紅墨水,後來嫌顏色太淡沒有要。其他人也反映,劉俊對廠領導一直不滿,不久前又剛和女朋友分手,他曾在一次喝醉酒後說,活著沒意思,真想跳進硫酸池裡,給廠裡添點亂。
自殺?把自己的所有物品扔進硫酸池,然後自己跳進去……這在正常人,似乎不可能做到。
還有職工反映說,廠裡徐正分穿的一件馬夾和劉俊的一模一樣。徐正分是劉俊把兄弟唐高才的侄兒,曾經和劉俊同住一個宿舍,後來不知為什麼鬨翻了,徐正分搬出了劉俊的宿舍。
8月7日早班點名劉俊不在,徐正分顯得格外緊張,並兩次偷偷跑到劉俊的小屋去看,第二次甚至翻窗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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