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9月3日晚,家住河北省石家莊市井陘縣的淩家“小皇上”越兒突然失蹤。下午7時許,日頭西斜,鳥兒歸巢,越兒的母親淩左顧右盼,怎麼也瞧不見他的人影兒。東家問,西家找,淩和丈夫及親朋好友、鄰裡都在忐忑不安、急躁慌亂中熬到了第二天天明。
翌日晨,河北省井陘縣公安局天長鎮刑警中隊接到報案後,迅即展開偵查。很快,從淩緊張惶恐的神情中獲得了重要線索。
淩講,越兒的同學波兒說,放學後越兒被一身穿藍白豎條襯衣的男子帶上出租車走了。這個男子可能是該縣蒼岩山鎮高家峪村的趙彥平。
淩為何懷疑是趙彥平?淩、趙又是什麼關係?
淩回答時吞吞吐吐,一會兒說他們之間有經濟糾紛,一會兒說兩人關係不錯,又說兩人剛吵過架。
據此,具有豐富刑偵經驗的刑警們判斷:越兒的突然失蹤,很可能是一起情仇報複案,其後果很難預料。
刑警們迅速確定了偵查方案,分幾路人馬立即行動。不到一個時辰,從趙彥平所在單位天長鎮黑陶廠和波兒那裡得到消息:趙與淩關係曖昧。趙於9月3日下午5時離廠至今未歸。越兒確實於3日下午5時許被一男子帶上一輛紅色客貨兩用出租車拉走了。
時近正午,搜捕連連撲空。突然,淩的傳呼接連鳴叫,機顯回機號碼和留名“趙先生”。
經查,此號碼為鹿泉市電話。分析“趙先生”十有八九是趙彥平,他很可能在鹿泉市聯堿廠其兄處藏匿。遂讓淩立即按預定回話內容複機。
對方回答:“我在聯堿廠,你馬上過來,我在廠門口等你。”
警車直駛聯堿廠,刑警一眼瞧見廠門口站著一個穿藍白豎條襯衣的男子,當下將其擒獲。他就是趙彥平。
經突審後,趙被送進看守所。此時,已是夜深人靜,滿天星鬥。
趙彥平與淩已好了兩年有餘,村裡、廠裡早已沸沸揚揚。趙、淩也並非樂意長期私會,無奈一方已為人夫,一方已為人母,兩年多來,兩人為能做對正式夫妻可是勞了不少神,但總是美夢難成真。
9月2日晚,淩、趙再次議起了結婚之事。不料,淩突然一反常態,囁嚅地說:“我兒子十二了,離了婚彆人笑話,咱們該怎麼好還怎麼好,不一定非要結婚。”
一番話給趙當頭潑了一盆冷水,滿腹的氣惱不打一處來,思前想後,最終把氣撒在了越兒身上。
越兒是淩的獨生子,掌上明珠,是淩離婚的頭號障礙。
第二天,兩人在縣城又不期而遇,在返回的中巴車上,兩人為結婚之事翻了臉,淩罵了趙,促使趙最後下了殺孩挾婦的決心。
9月3日是星期五,下午5時許,趙乘杜某的出租車來到橋頭村小學,越兒放學一出校門便被他截住。趙對越兒說:“越兒,你媽媽去元氏進貨了,讓我接你一塊到秀林接她。”說著連拉帶推把越兒騙上了車。
從未出過遠門的越兒雖對趙叔叔的話不好懷疑,但心裡還是直犯嘀咕:“中午上學時,媽媽沒有說到元氏進貨呀!”
出租車駛到橫口急轉右拐向南奔馳,越兒更加犯疑,便不住地追問:“叔叔,我媽在哪兒?”
趙支支吾吾應道:“前邊,前邊……”
當秀林高速路口的大牌子閃過時,他又問:“叔叔,這不是秀林嗎?怎麼還走?”
趙板起麵孔說:“彆問了,到時就見到你媽了!”
北障城過去了,南障城過去了,旅遊勝地蒼岩山的大牌子也閃了過去。越兒知道蒼岩山離橋頭村很遠,心想:“趙叔叔騙我乾啥?他和我媽是朋友,會傷害我嗎?”
天真、善良的越兒,從沒想到趙會傷害他,更沒想到趙會殺他。
出租車在一個岔路口停了下來。出租車走後,趙說:“越兒,你看見上邊半山腰的水渠了嗎?你媽在那裡藏了兩箱煙,咱們一塊上去搬下來。”
此時,越兒心裡已明白,趙叔叔在騙他,可一個小孩兒又能有什麼辦法擺脫他的騙局?隻好順從地隨趙一起爬上了水渠……
蒼岩山外陡坡峭壁之上,有條井陘縣有名的輸水灌渠——躍進渠。躍進渠從西山經一道虹吸飛越山川奔向東山。倒虹吸就是利用“虹吸管原理”修建的閉合式跨山川輸水暗渠。蒼岩山躍進渠倒虹吸弧線體深度約60米,坡度近乎垂直,渠管直徑約1米,管壁光滑,渠、管交會處留一長約60厘米,高約30厘米的進水口。水渠隻有澆地時才通水,但倒虹吸中是常年有水的。
越兒聰明伶俐,在村裡,誰都知道這孩子機靈。上到山上,越兒四下環顧,上邊是峭壁,下邊是幽穀,茂密的灌木叢中橫臥著一條穿山而出的黑黢黢的隧道渠。隧道渠通過一個一米見方的水坑通向倒虹吸。這麼恐怖的荒郊僻野,越兒隻覺得腦袋發脹。此時,他已完全意識到情況險惡,他心裡開始戒備,暗暗琢磨對策。趙到底要把他怎麼樣,他真想不透。他在想小孩子怎麼也打不過大人,這種地勢跑也跑不脫,硬來不行,看他如何處置自己,再作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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