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進城。
白芷剛才那一番講話，已經將自己陷入了萬劫不複之地。
此時所有的龍棲城修真之士，對於他來說，都很危險。
杜方順著河流飄了下去。
這種方法雖然礙眼，但黑夜之中，卻遠比禦劍飛行要安全得多。
當城池遠去之時。
杜方忽然間發現，在河岸邊的漁村之上，正閃著盈盈的蠟燭之光，此時已經是後半夜，平常漁村的人早就睡覺呢。
讓他注目的並不是蠟燭，而是房中散發出的一陣強烈的血氣。
這股血氣和他的仙靈血氣差不多，但氣息更恒古，而久遠。
杜方忽然間怔住，他立刻想起了，之前白芷抓去的那隻洪荒異獸——黃鳥。
對！
這是黃鳥之血！
他們在這裡做什麼呢？
他立刻悄悄地摸了上去。
河岸之上，是一排爛棚子，詭異的是棚子圍著的三間茅屋。
當杜方走近之時，房屋忽然消失了，一棟燈火通明，飛角流簷的龐大屋子矗立在原處，取代了之前三間茅屋。
杜方忽然間怔住：
他擦了擦眼睛，回頭看了看泥地上自己的腳印。
沒錯啊！
剛才在河中，看到的明明是三間茅屋。
為什麼到了跟前，會變成一座浩大輝煌的院子？
在他眼前的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大廳，遠處忽然傳來了走動之聲，杜方立刻趴在棚下。
木質的走廊上，幾個侍女穿金戴銀，黑衣奴仆不斷進出。
三間茅屋變作富麗堂皇的樓堂，這說出去誰敢信？
杜方沒有一絲猶豫，看好了地點，溜了進去。
躲在簷腳下深深的木頭台階下麵。
正好一個女人，從他頭頂經過，杜方微微感到詫異，這女人過去，沒有風，也沒有腳步聲。
仰頭一看，突然感覺到頭皮乍毛，渾身寒孺子升起。
這個女人的身體隻有薄薄一張紙，腳上是一根紅色木棍，像燈影戲，又像皮影人，又像死了燒過的紙人。
杜方倒吸了一口涼氣，過不多時，又是兩個奴仆走過，也是紙片人模樣，手中抬著一張紫色木頭。
這種紙片人之前自己也用過，甚至在人皇墓中，也見過這些東西。
這是鬼道邪修愛用的物事！
這些紙片人不斷進進出出，往大堂中抬著東西，有動物的屍體，有活物，還有各種濃鬱的草藥味。
他偷偷繞過前麵，從馬棚繞到後麵，往大堂中看去。
大廳之中，中間放著一張兩米長的黃色案桌。
兩具穿著黑衣道袍的人，站在案桌前，正不斷地比劃什麼。
其中一道黑衣人轉過頭，杜方忽然一震，那是一個臉色蒼白，麵色陰柔的女人，可是除了這張臉，她的打扮，身段，幾乎和無雙城的城主
——路無雙一模一樣。
這簡直是雙胞胎兄妹。
這兩黑衣人一男一女，雖然穿著黑色道袍，和杜方隻覺得那個道人很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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