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禪解除異能的刹那,一道輕微的眩暈感陡然傳入諸葛亮的腦海中。
早先那些莫名其妙的記憶如潮水般褪去。
他單手持劍,表情茫然。
聽到劉禪的話,他心中一驚,連忙扔掉長劍,伏跪在地,惶恐道:“臣罪該萬死!”
驚醒過來後,他發現早先的自己竟然入了魔一般。
劉禪的身份他再清楚不過,其相貌神態與先帝都極為相似,自己怎會生出那種荒唐的念頭。
“相父快快請起!”劉禪忙將他扶起。
眼見諸葛亮還想說話,他無奈道:“剛才那是我的能力!”
“能力?”諸葛亮驚愕。
劉禪將自己的超能力講出。
諸葛亮臉色數變,哭笑不得。
他差點以為自己腦子出了問題。
既然是神仙的能力,那麼一切便說得清了。
“此事你切莫告訴他人!”他告誡道。
他已經意識到了劉禪這個能力的逆天之處。
自己中招後,可是篤定他就是自己的私生子,連一絲懷疑都不曾有。
其他人如若沒有防備,勢必也會如此。
單憑這個能力,使用得當,取得天下都易如反掌。
“我明白,”劉禪不以為然道,“即便其他人知道也無礙!”
諸葛亮想了想,覺得也是。
這種能力已經超越了凡人所能理解的範疇,根本無法防備。
“陛下日後想要使用此能力,需得結合那人的性格……”諸葛亮說。
貿然認爹,未必全是好處。
算計兒子的父親也不是沒有,大義滅親的壯士更是大有人在。
劉禪針對這個問題向他請教起來。
諸葛亮知無不言,認真分析。
麵對孝名在外者可裝作對方的先輩轉世。
目標為薄情寡恩者,則借用兄弟身份,以利誘之,徐徐而圖。
“絕大多數情況下,認其為父最為合適,就是有損陛下顏麵。”諸葛亮道。
“與天下相比,區區顏麵算得了什麼。”劉禪擺手道。
如若丟幾次麵子就能換來天下共主,他不介意日日出醜。
諸葛亮搖頭,笑道:“陛下有此奇緣,一統天下指日可待,沒必要如此。”
劉禪摸著下巴,思索片刻,頷首道:“說的也是。”
他轉而向諸葛亮交代起來那幾種美酒的用處。
他打算借此從那些世家大族手中交換黃金,可不是真的讓諸葛亮賞賜部下。
諸葛亮自然知曉他的意思,但他心中同樣有不少問題。
譬如怎麼定價。
得知這幾種酒每個價值都不過四五百斤的黃金時,他甚是意外。
“這麼便宜啊,”他猜測道,“看來此物在神仙那裡根本算不得什麼。”
“當然,”劉禪笑道,“朕若有足夠的黃金,抬腿之間登上日月都易如反掌……對了,相父可知,我們腳下大地乃是一個大球?”
諸葛亮並不意外:“渾天如雞子,天體圓如彈丸……”
見劉禪目露詫異,他笑道:“這是張平子在《渾儀注》中所言,頗有幾分道理。”
他精通天文星象,對於渾天說一點也不陌生,很多東西都在他的實踐中一一印證。
兩人開始談論起了宇宙起源。
劉禪從朱由檢等人口中聽說了不少,但大都似懂非懂,很快被諸葛亮說得啞口無言。
“相父且等著,下次我給你找幾本未來的著作。”見無話可說,他索性道。
諸葛亮詫異:“神仙洞悉到了未來之事?”
劉禪笑道:“當然,千萬年之後的人我也見到了。”
“不過未來已經不同了!”他又道。
諸葛亮暗自恍然。
他仍舊免不了好奇,問道:“未來本該怎樣?”
劉禪突然沉默起來,歎息道:“相父北伐勝多敗少,但出師未捷身先死,由繼任者薑維繼續北伐……”
諸葛亮暗暗記下了“薑維”這個名字。
他從未聽過此人,但能成為他的繼任者,想必能力人品俱佳。
聽說蜀漢終是國力不濟,被魏國攻破時,諸葛亮暗暗歎息,卻也並不意外。
此事本就在他的預料當中。
蜀地雖是占據著易守難攻的地勢,但國土麵積與人口均是有限,根基太淺,很難與吳魏兩國相比。
蜀國內部也並非鐵板一塊,蜀中派和荊州派一直針鋒相對,也就他才能勉強維係二者之間的平衡。
若不主動出擊,衝破這連綿群山,日後早晚會倒在魏國的鐵騎之下。
正在說著原本曆史走向的劉禪驀地見諸葛亮看向自己,輕咳一聲,一本正經道:“見國破之勢無可挽回,我在宮苑後的假山上一棵歪脖子樹上掛上白綾,以身殉國!”
諸葛亮有點懷疑,還是拱手稱罪:“是臣無能所致!”
“都已經過去了!”劉禪卻笑了起來,說道:“彆看魏國笑到了最後,但曹氏的江山還是被司馬氏給竊取了!”
“司馬氏?”諸葛亮意外。
劉禪眉飛色舞地說起了司馬懿之子司馬昭在魏國弄權作勢,其子司馬炎逼迫曹氏禪讓,即位為帝,建立西晉之事。
說到曹氏被謀奪走江山時,他表情興奮,一副大仇得報的快慰。
諸葛亮對他的話自是深信不疑。
想到爭霸不休的蜀魏吳三國最終落得如此下場,他心中也頗為感慨,甚至懷疑此事是上天對曹氏的懲罰。
“既然陛下知曉這麼多事,那未來我們蜀國都有哪些可造之材?”他忽然問道。
“可造之材?”劉禪的話突然被打斷,表情有點茫然。
他當初光聽朱由檢在那裡吹牛了,記憶最深的也就是司馬氏謀奪了曹氏的江山,隨後戰亂百年,隨後楊氏建立二世而亡的隋朝,被李唐取而代之。
對於李世民、趙匡胤乃至於朱元璋等人,他興致很濃。
然而蜀國有什麼人才,他也就記住了薑維等寥寥幾個名字,並未細問。
接觸到諸葛亮的目光,他難得又生出了往日那種負罪感。
“時間有限,我並未打探太多。”他狡辯道,“此事下次過去,我一定會打探清楚。”
諸葛亮暗自失望,又暗暗鬆了口氣。
這樣的劉禪才與他心中那個貪玩懶惰,讀起書來總是頭大的家夥一樣。
要是對方變化太大,他都以為這位先帝遺孤被奪舍了。
“司馬氏後來如何?”他問。
劉禪興致勃勃地再度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