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槐寨的半空,一道身影劃過秋日明朗的日光,猶如一道閃電轟然朝著某個方向砸去,一把璀璨的長劍猛烈的迎了上去。
下一刻,長劍被撞飛,身影繼續呼嘯著向著某處飛去。頃刻間,空中各色光華耀眼,厚厚的盾牌、帶著閃電的長矛、呼嘯的巨斧等紛紛飛舞起來,迎上那道身影,掀起無數耀眼的光亮和衝撞的巨響,隨後又紛紛墜落在地上。
那無比勇猛、一往無前的人影帶著轟隆的聲響落到了某個山頭,附近立刻有二十幾道黑色身影朝著那個山頭飛去。那人再次高高躍起與衝過來的修士們在空中擦肩而過,留下一片片血肉在空中爆開,秉燭台的修士們依然不要命的朝著那道身影撲去,更多驚疑不定的喊叫聲在青槐寨周圍響起。
“咳……咳咳……”
黃白色的砂石灰土在身邊彌漫,大地還在顫抖,耳朵裡一片嗡嗡聲。巡檢使大人樊濤搖晃地扶著石塊爬起來。剛才逆賊服四轟然衝過來的一瞬間,他手中的飛劍被撞飛了,許多阻攔的刀劍也被撞飛了,最後時刻他祭出來的護身盾也被撞碎了,卻也因為這最後一下的阻擋,消耗沒了敵人的衝力,他僅僅是被撞進了地麵兩尺。
此刻他腦袋發昏,還沒能徹底看清楚周圍的形勢,空中的服四翻身又朝著他衝殺了過來,身邊更為劇烈的戰鬥便將他籠罩了。
身為秉燭台最低一級的巡檢使,他的地位是一刀一劍廝殺出來的,他的戰功和修為都是實打實拚出來的,所以他並不畏懼戰鬥。十六年前的大戰他沒資格參加,十六年來的追殺他沒機會趕上,所以他並不知道亂黨們的本事,即使以前有所耳聞,說是這個人這樣的厲害、那個人那樣的厲害,但那又咋樣,還不是被秉燭台追殺的萬裡逃亡,逐個消滅。
剛才猛烈的衝撞,讓他的腦袋現在還是一片漿糊,渾身都在疼痛,不知道受了什麼樣子的傷。他艱難地站起來,隨即痛苦的坐倒在地,從疼痛處來看左腿肯定是斷了。他已經想不起來上次是什麼時候受傷了,好像好久了。
“咳…咳……”樊濤又吐出了一口血。
前天發生的一幕他還能想起來,那個趙家的女子還是很漂亮的。對於趙家女子的舉報,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在這偏遠的地方,有幾個可疑的人又能厲害到哪裡,而且看當時情形,更像是那趙家女子為弟弟的公報私仇,嗬嗬,無所謂了,那就走一趟吧,又多了一個敲詐趙家的借口不是,也許順勢能把那個女子收了。
周圍的樹木、石塊不停的掉落下來,他看見撲倒在他前麵的一具屍體,這是他那個辦事穩妥的老隨從。他嘗試著向後翻滾,離開這個地方。下一刻,又是一具屍體衝破厚重的灰塵跌了進來,撲倒在他的身前,嘴裡突突的往外噴著血,這也是一個秉燭台的修士。
逆賊服四怎麼這麼厲害,這廝在扈妖亂黨的通緝榜上排名第十三,據說隻是姬扈的驂乘侍衛,還不是最厲害的那幾個戰將,本以為這次得了個不大不小的功勞,現在看來能活命都是奢望。
彌漫空中的灰塵外麵,黑影閃動,傳來激烈的打鬥聲,也有更多的聲音傳來,有人叫:“攔住這個逆賊……”
有人喊:“保護巡檢使……。”
“攔不住了,快來……”
“不要逃,臨陣脫逃者斬……”
漸漸散去的煙塵中,周南三兄弟遠遠的看見了那個一路廝殺前行的身影。
一瘸一拐,並不急速的閃躲退避,隻是仿佛在萬馬軍中一步一步的穩步前行,一名黑衣修士與那身影交錯而過,然後踉蹌著捂著胸口撲倒在地。一名揮舞大斧的高大修士揮斧斬去,半空中恰好與擊來的拳頭相遇,砰的一聲,斧子飛天,在瘮人的骨斷筋折聲中,修士整條手臂化為飛濺的血霧。
附近又有幾個青色衣袍的人加入戰鬥,看服飾像是趙家的修士。
瘸老四目光冰冷,步伐堅定,每走一步就留下兩三具屍體,哪還有半點垂垂老矣的樣子,他順手扭斷一個趙家修士的脖子。
“讓你們知道……四爺我當年是怎麼殺出重圍的。”瘸老四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