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習憂心忡忡地說道:“不是,說是在搜查扈妖亂黨。七年前那場野修之禍後,四合庭派人來查了好幾年,也沒找到那夥野修,後來不了了之。今年不知怎麼了,又來了很多秉燭台的人,還有幾個大人物,要求我們全力配合搜索那夥野修逃犯。台城附近的禁軍全動起來了,挨家挨戶地搜索。這下可好,氣氛剛好幾天,一些請來的客商嚇得又要走了,唉。”
“噢”,貢布目光閃爍地低下頭。
貢布是知道自家那個大伯的厲害的,小時候看著他老實巴交、沉默寡言還沒覺得怎麼厲害,這幾年隨時自己境界的提高和見識的增長,越發感覺到那個中年人的厲害。境界深不可測,思維縝密細致,謀劃布局長遠。跟在中年人身邊的服四伯,凶戾強悍,手段陰狠。他在大青山文良的洞府附近遠遠地看見過那幾個強悍修士。要說周南在邢國被坑得這麼慘,服四他們無動於衷,七年前的那場野修之禍和服四沒有一點關係,貢布是打死都不信的,隻是不能問也不能說而已。
姬扈給白狄部訓練的那些孩子有幾個已經陸續地參加了和赤狄部的戰鬥,戰場上表現的都很搶眼,未來這些孩子將是白狄部崛起的最大希望。
貢布和虞習告彆後,押著換來的鐵器返回了大青山。
青槐寨現在的外圍已經築起了一道高高的土牆,土牆上有白狄部武士在巡邏,土牆外的樹叢和山頭上矗立著一些警戒哨塔,遠處還有一些堅固的堡壘,天空中有紅翼鷹武士在不斷地巡邏。
此時的青槐寨是抵禦赤狄部的最前線了,白狄部四族的很多武士都駐紮在這裡。土牆裡、土牆外、堡壘裡、哨塔裡、湖上、大清湖附近都有白狄部的營帳。
戰爭斷斷續續地持續了快四年了。開始赤狄部還是零散地前來劫掠,碰到白狄部的堅決反擊後就撤走了。隨著更北方的地方不斷雪災和洪澇災害,更多的北方部族過來了,有一些和赤狄部彙合到一起,或者四處劫掠。
白狄部承受了很大的壓力,雖然始終沒有失去一塊土地,戰場上也沒有吃太大的虧,但是這麼長時間的戰爭,已經嚴重的損害了白狄部四族的經濟基礎。由於主戰場就在青槐寨附近,其他趕來支援的三族主要也得靠仇由族供應糧草,仇由族的糧食儲備早就捉襟見肘了。就看白狄部和赤狄部誰更能耗下去了,戰鬥減員也很嚴重,很多年輕的武士戰死了,也有很多的少年成長為優秀的武士。
與部族交割了公事。貢布騎著紅翼鷹小紅來到了湖中小島。
姬扈還是坐在那個小島上,多少年來模樣沒什麼變化,姿勢沒什麼變化,甚至連坐的位置好像都沒什麼變化。一些半大孩子在不遠處苦練著武藝,這裡又增添了一些新的白狄部的孩子。
在姬扈的身邊意外地看見了蹲坐在地上的小狼文良,滿臉青腫、渾身傷痕,但是看著精神狀態不錯,笑嘻嘻的。
貢布向姬扈伯父施禮,向他講述了在邢國台城看到的一切,也說起了虞琳的故事。
姬扈端坐在草席上,表情沒什麼變化,隻是聽到虞琳的事後,才轉過頭來看了看貢布。
“你是想讓我幫她?”姬扈問道,聲音輕忽又縹緲。
“一定要幫!您不去我去!”文良在邊上大聲的接話道。
姬扈瞥了他一眼,文良諂笑著低下了頭,嘴裡小聲嘀咕著。
“侄兒不敢,隻是覺得您有必要知道這件事。”貢布低著頭說道。
“嗯,虞家倒是出來個好女孩。找時間我會去看看的。”姬扈答應道。
“謝謝您,伯父。那些秉燭台的人還請您多加小心。”貢布繼續說道。
“不是多大的事。貢布,你對白狄部現在和赤狄部的戰爭怎麼看。”
“哦?我怎麼看?我就是個小小的薩滿,我的任務就是保衛部族,彆的沒怎麼想,大酋長和大祭司他們應該想得比我周全吧。”貢布有點疑惑的說道。
姬扈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其實打敗赤狄部不難。難的是打敗赤狄部以後,白狄部打算怎麼辦。是繼續守著這個大青山安穩的過下去,還是趁此時機吞並彆的部族,強大起來。如果僅僅就是為了過下去,隻要現在這樣守下去,再過大約一年左右時間,赤狄部就會堅持不住。”
“可是如果你們白狄部想要趁此機會強大起來,就要早早的做好準備,而且最重要的是需要你們白狄四族的長老們要拿定主意,需要你們全族上下的團結一心。”
貢布思索著姬扈的話,離開了小島。
貢布回到家裡,去找了好兄弟魯格,遇見了正巧換防回來的啟明大族長。
啟明已經呈現了些許老態,常年的野外作戰使他腿腳不如以前靈便了,他駐守在土牆上已經好幾個月了,昨天剛剛輪休下來,到徒弟家裡來歇歇腳喝喝酒。魯哥身材魁梧結實,留著濃密的胡子,古銅色的肌膚上滿是疤痕,他憑著戰功已成為了仇由族年青一代的領軍人物,他現在統領著兩支千人隊,大部分時間駐守在土牆外的營壘中。